主簿陈昌远也看出来事情不对劲了,他大声说道:“请所有手里有欠条的老人家,到县衙里来说话,其他无关人等,不要往前拥挤。”
“大家别进去!”
有人大声喊道:“进去就由不得咱们了!他们关上门说什么是什么!”
“就得让他们当着锦棉县的乡亲们说清楚,让袁巍升出来说话!”
“让袁巍升出来说话!”
“我们都不进去,我们就在这里说!”
陈昌远大声喊道:“大家听我说,朝廷并没有给咱们锦棉县造桥修路拨款,一点儿都没有,县堂大人已经去筹钱了,他现在不在县衙。”
“大家不要被人挑拨,有些人就是想趁机闹事,大爷大娘,你们都稍稍忍耐一下,县堂大人已经去筹钱了!”
“你他妈的少说废话!”
有人喊道:“以前是谁说的,买沙有朝廷拨款,是谁说的让大家不用担心没钱给,是谁说的次次都会现银结算!”
“对!是谁说的!”
程快怒了,大步上前:“县堂大人从未说过造路修桥有朝廷拨款!”
昨夜里虽然袁巍升让他这样说,可他却不敢说,之前他也问过袁县堂,县堂说过此事根本就没有上报。
“他没说过,那这些话是谁说的!”
在那些人的怂恿下,老人家们开始一步一步往前逼迫。
陈昌远拉了程快一把:“快派人去寻县堂大人吧,再这样下去怕是要出民变!”
程快回头想找人去寻袁县堂,却发现自己手下那几个捕快一个都没在,这才醒悟过来,那几个人有两个被他分派出去盯着昨天出现的几个外乡人还没回来,还有几个是去渡口那边执勤了。
就在这时候,县堂袁巍升一个人拎着个袋子急匆匆的往这边跑,身为县令,在这种穷苦闭塞的地方做县令,出行连一辆马车都没有。
“有钱了!有钱了!”
袁巍升满头是汗的跑回来,到近前已是气喘吁吁。
“诸位乡亲!”
袁巍升抱拳道:“收沙,确实还没有朝廷拨款,那是因为我还未上报,但造桥修路都是为了造福锦棉,乡亲们不要听信谣言。”
他举起手里的袋子:“我已经筹集来了一些银子,今日就可以给乡亲们把卖沙的钱结算了。”
有人喊道:“欠条都被人偷了,你倒是说的好听!”
“就是,你假惺惺的做什么吗!让人把白条都都偷走了,然后再假惺惺的说来结算,现在大家手里都没有欠条,你是不是不给钱!”
“县堂大人,你给不给钱!”
客气的还喊一声县堂大人,不客气的已经往祖宗十八代上骂了。
“没有白条也结算!”
袁巍升大声喊道:“今日一定都结算了。”
可立刻就有人扯开嗓子喊:“快来县衙领钱啊,县堂大人给全县百姓发银子啦!”
“大家快来啊,县堂大人说了不管有没有卖沙,都可以来县衙领银子!”
袁巍升一怒,指向其中一个喊话的:“来人啊,把他拿下!”
程快随即往前挤试图把人抓出来,可他势单力孤,闹事的人互相掩护,程快根本就抓不住。
就在这时候,有人大声喊:“县衙捕头打死人了!”
老人家们纷纷后退,发现有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已经倒在地上,心口位置还在淌血,人眼看着不行了。
而程快手里,抓着一把还在滴血的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