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徐绩就有时机去把能涉及到他的隐患都抹掉。
这发生在瑶县的惨案,徐绩可能早就知情,甚至......不只是知情。
可老狐狸太懂得如何自保。
“叶千办刚才说,此地发生如此惨案你罪责难逃,可真要论罪,我乃大宁宰相,奉旨坐镇西蜀提调掌管一切军政要务,这罪责,我该在首位。”
徐绩痛心道:“是我判断有误,我一直觉得叛贼要攻打益州,我与叶千办书信往来之中也多次提到这样的判断,现在看来,是我低估了叛贼的穷凶极恶。”
“我虽守住益州,保护了益州数十万百姓,可却让瑶县这里的百姓死伤无数......”
徐绩一声长叹:“若被我查清楚了这些叛贼藏身何处,是受谁指使,纵然是违背国法,我也要尽快为瑶县百姓讨一个公道。”
叶无坷看着徐绩这表态的真诚,看着那毫无破绽的表情,稍稍有些失神。
他以为,徐绩会因为瑶县这边死了这么多无辜的百姓而有所触动。
在刚才那一刻,看到徐绩退让一步的时候叶无坷已经觉得徐绩真的有所触动了。
可是这一刻,看着徐绩表态的样子,叶无坷明白了,确定了,徐绩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因为死一些人而有所触动?
所以叶无坷失望了,彻底失望。
在今日之前,叶无坷还觉得徐绩不是无可救药。
徐绩能做二十年的大宁宰相,不该是个这样的人,且事实上,大宁的百姓如今过上好日子也和徐绩关系巨大。
惠民新政是陛下和徐绩以及一群朝臣商议出来的,徐绩亲自推行下去,如果不是他以雷霆手腕,新政推行必然举步维艰。
所以在大宁之内,百姓心中,徐绩是有一席之地的,且这一席之地还十分稳固。
在长安的时候,叶无坷亲眼看到了长安百姓欢迎徐绩回来的时候那份真诚。
所以他一直都判断,徐绩并不是一个救不了的人。
最起码,徐绩拿百姓当回事。
深吸一口气的少年明白了,徐绩只是个贼。
他把新政带来的影响全都偷到自己身上,转换成了光环戴在自己头顶。
他只是个贼。
“叶千办?”
徐绩连着叫了两声,才将失神的少年叫的回过神来。
叶无坷看向徐绩:“明堂,何事?”
徐绩道:“你我该联名写一份奏折,将此地的情况如实告知陛下。”
叶无坷点头:“好。”
徐绩问:“关于瑶县这边的伤亡叶千办比我清楚些,所以叶千办当为主笔。”
叶无坷还是点头:“好。”
徐绩刚要再说什么的时候,忽然有人从远处跑过来。
急匆匆到了叶无坷和徐绩面前,俯身对徐绩说道:“明堂,出大事了,叛军忽然再次出现,已经血洗了五关县,旧楼县,渠县等地。”
“叛军专门选择家境殷实的百姓下手,非但将财产抢夺一空,还极为残忍的将百姓屠杀,尤其是那些世家大户,似乎叛军对其极为仇视,所过之处,是......是寸草不生。”
徐绩脸色一变:“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报信的人立刻回答道:“刚刚接到的消息,叛军似乎是想逃出西蜀,一路烧杀,已经往西南方向去了。”
徐绩立刻看向叶无坷:“叶千办,你我该同往西南!”
叶无坷看向高清澄,高清澄也在看他。
两个人对视的时候,似乎下了某种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