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伦敦,维斯敏斯特301宫。
今日讲座探讨会到夜间八点,好在英国的太阳还在,不算太晚。
白色宾利欧陆开进大门,Screyer连忙上前打开车门,看小太太下车:“您今天放课又晚了。”
“遇到两位调皮的艺术生,找我聊立体视觉感,非要用拉丁语聊。”她想想,“我明天要学拉丁语,找位老师,下次不能在他们面前吃语言的亏。”
Screyer看她被孩子摆一道,还挺不服输。
她喜欢穿风衣搭牛仔裤,身上倒是有几分文人说教的温和感。
Screyer帮她拿电脑,跟进门:“你好像很在意门当户对?”
她手撑柜台换鞋:“见识过,太知道什么叫自卑,太知道什么叫做在他们面前好没底气,话都说不出来,我清楚徐太太这个身份怎么得来。”
当然,Screyer也清楚。
说着,她倒了杯水,接过电脑上楼继续弄术论备案:“我爷爷奶奶是我爷爷奶奶,我父亲是我父亲,我是我。”
Screyer突然说:“我都怀疑徐家肯放你出国外,是看看你成不成气候。”
这么一讲,黎影回头警告:“不可以聊这个话题,Screyer。”
徐家要普通且不干扰影响他们城墙的婚事,但绝不乐意接受上不了台面的人当他们家中嫡孙独子的太太。
再低调朴实,也要独当一面撑得起这个身份。
Screyer突然理解她这么拼命为了什么,不仅仅是为她自己,也是被高阁权力同化后努力往上爬的野心,至少有一天,配得上别人一句徐太太。
当然,提到画展,Screyer询问:“你的日照金山有不少收藏家来问,您还真不卖呢?”
黎影回忆片刻,说:“可惜了,先前三个亿那位,值钱是值钱,这个价逆天我就觉得不对劲。”
Screyer交代:“当初是先生买,找人问了两次,你没卖,他忙,就没再执着加价。”
怎么才告诉她。
黎影脚步顿住:“Screyer,你不是自己人。”
Screyer面无表情看她上楼,不搭腔,转身告诉厨娘准备晚餐送上楼,她最近忙,很少在餐厅吃饭,回回要端进画室给她。
在国内的先生看监控后,骂过:“闻颜料吃饭很香吗?”
越骂越狠。
黎影举着手机,都被骂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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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画室,黎影脱下风衣外套,坐在书桌前,好一会儿,拿过手机,拨通某位身份极其尊贵大爷的号码。
手机开扩音,打开电脑敲备案,安静等待接通。
不确定他有没有时间接听。
晚一点没关系,她安慰自己。
远跨国外,有20天不见面,20天前的见面,还是她拿到通知函书,亲自回四九城和他分享喜悦。
嘟声即将结束,黎影看了眼手机。
徐敬西刚结束在津市部署经济战略的政策,拿起手机离开办公室,一边接电话,一边进电梯。
“还没睡觉?”
黎影停下工作:“画,还要不要?”
“什么画?”
先生贵人多忘事。
黎影帮他回忆:“3个亿的日照金山,费雷德什么时候帮你打钱,我什么时候打包发货。”
徐敬西想了好一阵,突然笑出声,一个字一个字缓缓往下道:“买买买。”
天色渐暗,有在想他,特别想。
黎影看着电脑里输入一半的备案资料:“什么时候来一趟英国出差?”
他挺现实地说:“没找人批,出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