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疯狂怒吼，没有不甘，有的，只是凄凉的笑意。
刚才出手的那一刻，张浩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自己身处于龙溟的领域之中，不管如何使用阵法，依旧无法逃脱，最终也逃不了一个死字。
既然如此，张浩唯有耗费全身真气奋力一击，击碎对方的领域，若是可以击杀龙溟的话，至少也能保住一命不是吗。
只是此刻，龙溟就站在不远处，张浩知道，自己失败了。
此刻的自己，修为尽废，迅速衰老，苍老的身体之下，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又如何反抗呢。
张浩知道，龙溟只需要抬抬手，自己便会被碾死，甚至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跪倒在地的张浩突然大笑了起来，没有抬头，缓缓地躺在地上。
看着眼前狼狈不堪的男子，龙溟没有出手。
她很震惊，震惊于张浩居然能摧毁自己的领域，震惊张浩的疯狂。
但是，但跟着一切都结束之后，龙溟却发现自己下不去手了。
她不知道张浩刚才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是从头到尾张浩所表现出来的坚强与倔强，都像是在告诉龙溟，他并不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狂魔一般。
特别是当张浩凄凉的说出那一番话的时候，龙溟甚至还怀疑自己做的到底是对还是错。
她不知道，所以在面对无力反击的张浩的时候，她下不去手了。
眼前这个男子，本该是个天之骄子，如此资质修为，若是没有这些事情的发生，以后的前途应该是一片光明的吧。
但是现在，修为尽废，生机苍老，等待他的，是不久之后的死亡。
龙溟朝着张浩一步步走来，来到张浩的身边，突然伸出手，放在张浩的头顶，然后缓缓地闭上眼睛。
张浩一愣，也跟着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龙溟睁开眼睛的时候，却感觉眼眶有些湿润了。
是的，刚才她之所以这么做，是耗费数十年的修为，却了解茂山城发生的这一切。
张浩所经历的一切，龙溟都看到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耗费数十年的修为去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
毕竟张浩修为已经尽废，命不久矣，就算是知道自己冤枉了张浩又有什么用呢。
自己终究回天乏术，改变不了这一切，就算是知道了真正的结果，也不过是徒增悲伤而已吧。
但是龙溟做了。
她看到了一切的因果，也看到了虎牙口中那张浩所杀的数十万人的原因。
突然间，所有的怨恨似乎都被冲淡了一般。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果循环而已，张浩并没有做错什么，他只是尽心尽力的守护自己身边的人而已。
“对不起。”
龙溟的脸色闪过一丝苍白，但有很快消失不见，站起身，看着张浩，嘴唇微微张合。
龙溟甚至忘记了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说过对不起了。
对于她来说，就算是做错又如何，谁敢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