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的猜测都得到了证实。
“那他的仇家是不是姓陆?”江慕水最后问了一句。
他还是有些一头雾水:“是啊……这些我们都知道,不过是不在千城面前提罢了。姓陆。很多年前发展得比殷氏还好低的一家企业,很多年前的事了。”
果然。
果然是这样的。
姓陆。
姓陆。
江慕水一瞬间看着玻璃窗上自己的影子,觉得脑子嗡嗡地在响,她看到自己像是在笑,嘴角的弧度很自然,眼眶里的血丝却慢慢浓起来,她低头假装喝东西,眨了好几下眼睛那些水雾却都散不去,凝结成了水滴,偷偷掉了下来。
她自己偷偷抹掉,却还是被沈崇明看见了。
沈崇明一时觉得自己说错话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去要了点儿纸巾,放到她面前。
可回来时,江慕水已经没事了。
除了一双美眸被泪水冲刷过以外,其他的神色没有什么不对。
他尴尬地笑:“我以为千城都该跟你说过这些了。”
江慕水轻轻摇头,继续说:“那既然有不可化解的隔阂矛盾,所以一旦有机会整垮对方的话,应该会不遗余力,不会因为别的任何的原因而心慈手软吧?你说呢?”
所以现在,她能理解殷千城明明知道她签了股权转让证明,却依旧不停下来的原因了。
沈崇明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回答:“那是当然!”
江慕水一时间笑得更加绚烂,就是那种绚烂透着苦涩,让沈崇明几乎不忍心看。
“好了,”江慕水另一只手从袖子里伸出来,轻轻擦掉又掉下来的一滴眼泪,说,“我就问这些,谢谢你回答我,我没时间了,得先走,就不打扰你了。”
沈崇明耸耸肩站起身,说:“没事,我反正每天下班也都没事,很久没跟朋友坐了。”
见江慕水一心一意要走,兀自拉出一个很大的行李箱来,裹好了自己往外走,沈崇明.心里突然腾起一种怪怪的感觉。
帮她拿了行李箱到门口,沈崇明蹙眉道:“有话跟千城好好说吧,他该不是有意瞒你——恋人嘛,都喜欢把自己好的一面展示出来,骄傲的男人都这样。”
江慕水没忍住笑了一下。
“我真的很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她拉着行李箱站定,最后拂开额前的碎发,说,“不过除了嘱咐你,我也找不到该去嘱咐谁,最后一件事——如果千城来找你的话,麻烦你告诉他,顺其自然吧,我小的时候也不喜欢被人逼着做事,被胁迫的感觉也真的很糟糕,所以,做他想做的吧,我没关系。”
沈崇明只觉得这应该不是什么好话,蹙眉问:“什么意思啊?”
“我先走了,祝你案子顺利吧,沈先生。”
“嗯哼,借你吉言,”沈崇明看着她越走越远,之前树上的积雪落下来,落了她一身洋洋洒洒的雪,不由上前,“你住哪个酒店?我送你啊。”
江慕水朝他晃晃手机:“还没定,不麻烦你了。”
话音落下,她一席藏青色的束身呢子大衣,走进了地铁站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