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源点了点头,道:“阿兴,你确实要好好学。”
这老小子来了没一年,抽烟从KE,抽到rlborol,喝茶从绿茶到只喝湾湾的高山茶,至于高尔夫就更甭提了。
乔兴:“……”
乔兴妻子柳媛嗔道:“不带这样的啊,源子,咱们也算老交情了,怎么见面说话就带刺儿啊?”
李源笑着打了个哈哈,道:“没有没有,我是夸你们家兴仔局气!”
两人身旁的小姑娘乔月咯咯笑出声来,道:“李叔叔,您能带我一起回去么?正好我去找治国玩儿。”
“那可不成!谁要敢拐走我的宝贝女儿,我非和他拼命不可。我可不想你爸爸跟我拼命。”
李源刚说完,娄晓娥带着好大一支人马走了过来,李源给她们介绍道:“阿宁你们都认识,这是兴仔,也见过。这是兴仔的太太,柳媛,和大雪关系不错。这是他们女儿乔月,和治国关系很好。”
乔月还是很懂礼貌的,一一问好,然后给富贵打招呼:“三哥!”
富贵咧嘴笑:“弟妹……哎哟!”
脑门上挨了娄晓娥一记九阴白骨爪后老实了。
娄晓娥对柳媛笑道:“不好意思,小孩子乱说话。”
柳媛笑道:“没关系,小月和治国关系是比较好。小月在这边待不习惯,过了年我们可能还要回四九城去。”
娄晓娥笑了笑,乔兴问李源道:“源子,你师父家那个建国,年后要调港岛这边来,得不得啊?”
李源想了想,道:“明年吧,再历练一年。太急了,别人也说闲话。港岛中信这里的坑儿,有名有姓的都盯着呢,算了,先不得罪人了。”
乔兴没想通:“我和志坚决定的事,还怕他们?”
梅长宁笑道:“就按源子说的办吧,年轻人多历练一下没坏处。”
李幸本来不想出面,但是一旁的荣志坚和李源照过面后,又特意来和他握手,道:“李总,幸会幸会。”
李幸只能走出来,握手道:“荣总,您好。”
荣志坚笑道:“恒生银行发展的越来越好了,大唐集团也是蒸蒸日常。和李总相比,我们这些人都快成老朽了。”
李幸谦虚道:“您过奖了。汇丰集团放弃对恒生的追杀,是因为祖国在安南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让鬼佬们不敢对我们华商逼迫太甚。我们不过是狐假虎威,不值一提。”
梅长宁在一旁笑呵呵的点了点头,对李源道:“怪不得你可以放心偷懒了,你们家老大眼见着就要历练出来了,还是你行。”
李源哈哈一笑,道:“他还差的远,将来摔跤的时候,阿宁若是顺手,就扶一把。”
梅长宁笑道:“有你这个老奸巨猾的老子在,还用得着我?不过真有那一天,自然是义不容辞的事。”
李幸鞠躬道谢。
李源不想在这扯淡,问梅长宁道:“还有什么事没有?”
梅长宁沉吟稍许后,欲张口,但又迟疑了下,最后更近一步,附耳低语了几句。
李源听了后,点了点头,看向梅长宁微笑道:“阿宁,有心了,谢谢,我们已经做好安排了。”
梅长宁闻言了然,自嘲一笑道:“那就没事了,我也是瞎操心。源子,不耽搁你们的行程了,我在对面又安排了几辆车,你们家人多,安全重要。”
李源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认领了这份人情,不再啰嗦,抱起小九,带着妻儿家人们过了口岸。
对面果然除了大唐集团预先准备的车外,还有几辆军车,一行人上了车后,车队径直开往粤东火车站。
……
“轰隆隆!”
“轰隆隆!”
“轰隆隆!”
绿皮火车在京广线上奔驰前行着,孩子们一个个都跪在沙发上,趴在窗户边,目不转睛的看着窗外的景色。
在家里老能听到“地大物博”这个词,可是除了李幸、富贵外,其他人何曾见过这等大川大河?
曹永珊抱着小八,手里还拿着画笔,细心的给他说,怎么取景,什么是近视,什么是远视,小八还真听话,虽然落笔时依旧一塌糊涂,但曹永珊说他画的很好。
赵雅芷被李思送去卧房休息,其他人在车厢内参观走动,最里面的茶座里,聂雨啧啧道:“看来曹老是真的心疼那位主儿,连专列都肯借出来。”
李源提醒道:“我花了比包机还贵的大价钱。”
聂雨白他一眼,道:“心里有点数行么,这是一回事么?”
坐飞机回,哪怕是包机回,对四九城某些人来说也不过是一个有钱的大肥羊罢了。
可是坐曹老这辆车厢回来,那完全是两回事了。
李源道:“那怎么办?志士不饮盗泉水,干脆咱们下车跑吧?”
“去你的!”
聂雨嗔完又嘿嘿一笑,问道:“刚才梅家那位跟你说的什么?”
李源叹息一声,道:“阿宁让我当心,别让你们家抓去打靶了。”
聂雨哼哼道:“你坐这辆车回去,他们怎么敢?再说……”
她目光盯着李源,似乎担心他变卦。
李源宽慰道:“放心,我这人最不喜欢的就是吃软饭。越是想让我吃软饭,我偏不吃。去了就和你领证!大官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就喜欢小雨!”
聂雨估计是怕笑出声来,借口累了要去躺一会儿,自己躲去包厢内偷着乐去了。
等她走后,娄晓娥问道:“梅长宁真这样说啊?不会那边真的……”
李源摇了摇头,道:“跟我说,大雪的级别不大适合这种大团圆了,会有人拿这件事说事的。”
娄晓娥听明白后,登时无语的盯着李源,气笑道:“小雨也是可怜,这辈子落你手里,真是被吃的死死的。她一直以为你是为了她……”
李源道:“我是为了她啊!双赢的事,两全其美嘛!娥子,赶明儿咱们在港岛领个证,再和秀姐去拉斯维加斯领个证,一人一本儿,就大雪没有,我看你们再说我偏心她!我堂堂正正的,心里只有你最重!”
不远处的吧台前,娄秀扭脸看了过来,似笑非笑。
李源忙找补道:“还有您!”
娄秀没好气白他一眼。
见李幸和何萍诗带着吉祥、如意从车厢那头走了过来,李源笑问道:“去那边看了,怎么样啊?”
何萍诗面色发白,说不出话来。
如意做干呕状,道:“爸爸,几核突啊!”
娄秀训斥道:“说国语!”
如意眨了眨眼,然后重新干呕了下,道:“爸爸,好恶心啊!”
李幸笑道:“当年爸爸带我坐车回港岛,还不是坐前面的车?那时候哪有这么好的车厢。”
何萍诗脸色发白,看着李幸道:“你怎么忍下来的?”
李思从后面包厢内走出来,笑道:“和老豆在一起嘛,大哥乜事不能忍,哦?”
李幸回头看了自己家弟弟一眼,笑骂了声:“臭小子,一会儿你也去感受感受。”
李源问道:“你们去的卧铺车厢还是硬座车厢?”
李幸无奈道:“卧铺车厢他们两个都受不了了,小诗也撑不住了。”
这年月,火车可没有空调,通风系统全指着开开窗户,和车厢连接处漏些风进来,但那抵什么用啊。
可想而知,车里都是什么味儿。
娄晓娥好奇道:“现在有那么多人能出门坐火车么?”
李幸道:“我问了下,今年是知青返城的最后一年,就算没有招工名额、招生名额的知青,只要是单身的,也都放开了返城。”
李源啧了声,感叹道:“这背后,还不知道有多少充满悲欢离合的凄惨故事。”
娄晓娥等人不解,李思懒洋洋道:“既然单身才能回城,那肯定有人为了回城去离婚,抛妻弃子咯。这些选择离婚的人,都是狼心……哎哟!”
话没说完,一枚瓜子呼啸而来,李思明明觉得能躲开,可还是被这枚瓜子打他嘴巴上,都打出了一道印子,眼见着肿了起来。
李幸见之忍笑道:“刚回来两天就原形毕露了,说话又不带把门儿的了是不是?爸妈当年就离过婚,那是时代逼迫的,你胡咧咧什么?”
李源冷笑一声,拿起瓜子剥开了,把瓜子仁送到娄晓娥嘴边。
娄晓娥甜蜜一笑吃了后,再看向李思,目光厌恶的如看逆子。这手里若有紫荆棍,估计这会儿能直接杖毙了。
素来溺爱李思的娄秀端着一壶香茶走过来,看了眼眼巴巴望着她指望她做主的李思,居然也冷笑了声,说了句:“活该!”
李思一怔,在一旁大哥嗤嗤的闷笑声中,才陡然想起一事,猛的一拍脑门,惨然道:“我真是头猪啊!”说完,仰头栽倒。
他忘了,自家大妈妈也离过婚……
当年跟过一个吃喝嫖赌的忘八羔子,可不得离吗?
好死不死,几个长辈都得罪光了。
在一片大笑声中,李思躺在厚厚的地毯上不肯起来了……
……
一月二十四号,经过五天四夜的长途运行后,从粤州开至京城的列车终于缓缓到站。
因为可以走特殊通道,李源一家人下了火车后,就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绕过站台离开了车站。
然而其他车厢下车的场景,却极大的震撼了李家其他人。
这一刻,车门的作用已经不太大了,感觉无数黑压压的人群从车窗内不停的往下蹦,在落地的那一刻,放声的痛哭的年轻人,不知凡几。
肩负家族摄影师责任的赵雅芷,赶紧拿出相机来,抓拍了一张。
从内部通道进火车站后,李源眼睛突然一亮,脸上笑容也绽放开来,不过那道身影和他对视一眼后,却没再看他,而是快步走了过来,拥抱了下娄晓娥、娄秀和聂雨,寒暄道:“这一路辛苦了吧?”
不是秦大雪,又是何人?
好在,秦大雪虽不给面子,治国却给面子,笑嘻嘻的走了过来,用力抱了抱父亲,然后就被几个妈妈扯了过去,又亲又抱,随后又被何萍诗抢走,再落入兄弟姊妹中……
秦大雪一左一右的抱起小八、小九,眼角微红的用力亲了亲后,对娄晓娥道:“你们先去,外面大哥、二哥他们套好马车等着呢。我带他去领个证,稍后就回来。”
娄晓娥忍笑点头道:“好吧。”又埋怨道:“怎么好让大哥他们来接?”
秦大雪啧啧笑道:“要不是我拦着,老爹都要来接。现在家里那叫一个热闹,你们快去吧。”
聂雨有些过意不去道:“也不用那么急。”
秦大雪扯了扯嘴角,看着她道:“要不你也一起去?”
聂雨忙摆手道:“不用不用,我真不急!”
对于她的怂样,亲闺女小七嗤之以鼻。
秦大雪笑了笑,抱着一双儿女不放手,又对治国道:“带妈妈她们出去找大伯。”
李治国应了声后,秦大雪对李源道:“走吧!”
李源仰天一叹:“时代于我何薄焉!”
秦大雪白他一眼,又和看戏的娄晓娥等人打了个招呼后,带着李源扬长而去……
聂雨这才回过劲儿来:“好像哪里不对……”
娄晓娥、娄秀哈哈大笑起来,搂着治国,一大家子往外走去……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