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乐了,道:“刚富贵一脚也踹出去了,小六,我们不在,你别一个人和他们对上,啊?”摸了摸弟弟的脑瓜。
“什么话?我们都是死人么?”
李城有些生气的斥了句后,又对李幸笑道:“回头治国给封家打个电话,关心一下封老三的安危,和封家大人说一下今天的事,封老三就要吃不了兜着走。现在谁家不知道治国小小年纪一个人守在家里,不愿去港岛享福,就为了八婶儿回家的时候能有碗热的?各家都拿他教育自家孩子呢。封老三酒醒后指定拿头撞墙,悔青肠子,碰着谁不好,怎么就碰着治国了。
放心吧,这件事封家会给个交代的,封家也担心惹曹老生气呢。呵呵,真有意思,二十多的人了,欺负小治国,封老也很要面子的。”
李垣牙花子都快笑出来了,继续给治国捶肩,道:“封老三有苦头吃咯!富贵也威武,牛老将军知道后,估计又能多喝二两茅台!”
治国推开他,笑道:“十八哥,咱们家人在外面还是要低调些。毕竟只是狐假虎威,没什么意思的。”他很清醒,知道人家怕的不是他,而是曹老。所以对这种威风,毫无兴趣。
李城仰头一叹,“啧”了声后,跟李坤、李幸等笑道:“看看治国,有时候我都怀疑自己这些年活哪去了。”
一群哥哥们哄堂大笑,不忘打击李垣:“咱们活哪去了不知道,反正十八是活那啥身上去了。”
李垣挑了挑眉头,道:“随便你们嘲笑辱骂,反正我们是弟兄,我是那啥,你们哪个跑得了?”
如愿惹来一顿臭骂!
李幸也看着两个弟弟笑,李思又揉了揉治国的脑瓜,打趣道:“小六儿,现在这么威了么?”
富贵搂住治国的肩膀深沉道:“我在草原给小六教了好多道理!”
吉祥、如意掰开他,站在治国身前挡起,道:“将军有剑,不斩草蝇!三哥,知不知草蝇是边个啊?”
富贵怒:“就是你们两个大苍蝇!”
……
一九八零年,二月二十日。
大年初五。
一大早,李源一家辞别老父母,告别了亲朋故旧,登上了南下的列车。
热闹之极的老李家已经安静了下来,李坤等第三辈们大年初三就全都登上了或北、或西、或南的列车,四散远行了。
李源没让其他人来送站,只有老四李城、十八李垣和治国三人。
一家人进了火车,看着月台上治国双手插在口袋里,紧抿嘴角的模样,心里都难受坏了。
至亲相聚时有多甜,离别时便有多苦。
富贵和吉祥、如意一起乱吼:“小六,跟我们走吧!”“小六,跟我们回家吧!”“小六,我们是亲兄弟啊!”
李城过来抱住治国的肩膀,对窗户内的李源道:“八叔,放心吧,有我在呢。”
李源点了点头,看着治国温声问道:“想回港岛么?妈妈初二就去鹏城了,估计得一个月后才回来,回来也不知道能待几天。跟爸爸回港岛去吧,暑假再回来看妈妈。”
治国垂下眼帘,掩住湿润的眼睛,但很快又抬起头来,看着李源笑道:“爸爸,我还要上学呢。”
李源和娄晓娥他们都知道,他还是为了在家等妈妈回来,在妈妈回来的时候,能做一晚热饭,端一盆洗脚水。
娄晓娥、娄秀几人头一回对秦大雪生出很大的意见来。
李源笑了笑,点头道:“好。你好好努力,有事的话,就去找四哥。”
李垣不乐意道:“八叔,找四哥不靠谱啊,他四哥也忙。您放心,八婶儿不在的时候,我常过去陪三十八弟一起睡,家里那么多人,您就放心吧!就算我不去,梅姐她们也轮流过去呢。”
娄晓娥拿帕子擦了擦眼睛后,声音里带着鼻音,对李垣叮嘱道:“十八,一定要照顾好弟弟,啊?”
娄秀比她还不堪,眼泪根本擦不干,满是心疼不放心的对李城道:“老四,麻烦你了,平时多过去看看,啊?”
治国再懂事也是孩子,被两个妈妈这样疼爱,泪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小脸都有些抽抽起来。
这一刻,他才像一个孩子,但也更惹人心疼。
李垣忙保证道:“八婶儿,您放一万个心!”
李城对娄秀笑道:“八婶儿,您放心,我省得的。家里好多人呢,不会让他一个人的。主要是他不爱我们过去打扰他看书……”
李垣还吹嘘呢:“八婶儿,治国现在在子弟圈子里,那是一等一的顶级大少了,没人敢欺负他!”
可这会儿谁听这些啊,看着治国难过的模样,何萍诗是急性子,对李源大声道:“爸爸,带小六走吧!!做乜留他一个人在这里啊?”
曹永珊在旁边拉着她,李源看着治国道:“成长的过程,一定是痛苦的。儿子,爸爸相信你。”
治国赶紧低头擦掉眼泪,然后再抬头又是笑脸,对父亲点了点头后,看着娄晓娥和娄秀道:“妈妈,大妈妈,我就是舍不得你们,没事的,我很好的。你们要保重身体,今年暑假我去看你们。”
娄晓娥闻言精神一震,道:“真的?!”
李治国点头笑道:“嗯!”
寒假不能去,要陪妈妈过年,不然秦大雪只能一个人过年了,暑假可以,反正那也是妈妈最忙的时候,不会在家的。
李垣更高兴,嘿嘿笑道:“八婶儿,到时候我送治国过去,成不成?”
娄晓娥不给李源拒绝的机会,拍板道:“成!!让汤圆给你们买机票!”
听说居然还能坐飞机,李垣嘎嘎直乐,惹来一堆嫌弃。
这时候,汽笛声响了,众人脸上的笑容又淡了。
治国用力挥手,大声道:“爸爸、妈妈,大妈妈、雨妈妈,哥哥、嫂嫂、姐姐、弟弟、妹妹,再见!!”
虽然强忍着眼泪,可还是再次落下泪来。
这些也是他最亲的家人啊。
他们走后,三里河那套房里,就又剩下他一个人了……
富贵、吉祥、如意三个再加上一个小七都是嗷嗷哭,小八、小九都开始哭了,要找哥哥。
何萍诗难过的把脸埋进面色严肃的李幸的怀里,李源则给儿子露出了一个笑脸。
高卫红站在火车窗户边,动容的看着这一幕。
这世间最感人的,终究还是亲情啊……
娄晓娥对李源吼道:“你下去!多陪几天再回!”
娄秀闻言精神一震,忙催道:“你快下去啊!”
李源缓缓摇头,道:“我儿子是男子汉,经得起这些。”
果然,李治国推开了过来抱他的李垣,擦干了眼泪后,站着笔直,挥手作别缓缓启动的列车上的亲人……
一旁李城满眼欣赏的看着这个小堂弟,八叔家的孩子虽然个个聪慧过人,但将来成就最高的,恐怕还是这个三十八弟。
早慧的人其实很多,但心志坚韧自强的,少之又少。
看来天性这玩意儿,和天赋一样,都是可遇而不可求。
……
“爸爸,为什么六哥不肯跟我们一起走?我们也是他的家人啊。”
火车上,哭了好久的小七李晴来找李源说道。
李源给女儿擦拭了下眼角,微笑道:“因为我们有我们一大家子,可是雪妈妈,只有一个人。你六哥是男子汉,他已经长大了,要守护他的妈妈。有这样的哥哥将来保护你,你会不会安心?”
小七想了一阵后,点点头道:“六哥真棒!爸爸,那三哥、四哥、五哥他们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他们还是六哥的哥哥呢……”
富贵:“……”
吉祥:“……”
如意:“……”
三双发红的眼睛斜瞅了过来,盯着某个可恶的妹妹。
李源笑道:“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有的人懂事的早,有的人懂事的晚。但这并不代表,懂事晚的孩子就比懂事早的孩子差。你看你三哥、四哥、五哥他们在哭,他们是在哭自己的伤心事么?并不是,他们是在心疼自己的弟弟。他们这么友爱手足,是不是好样的?这比坚强还要优秀。”
本来有些害臊的兄弟三人组,这会儿胸脯挺的直溜溜的。
小七冲三人做了个鬼脸,然后嘻嘻笑道:“爸爸,是不是二哥也是今年才长大的?”
李源看了眼不远处坐着的李思,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小七道:“二哥今年都不像以前那样说好多话了。”
李源笑眯眯道:“因为他也要当父亲了。爸爸小时候也淘气,后来和妈妈结了婚,有了你们大哥后,一下子就变得成熟稳重起来了。”
饶是心里还很难过,娄晓娥、娄秀、聂雨听到这话还是想笑。
特别是娄晓娥和娄秀,她们是目睹过李源在四合院闹的鸡飞狗跳、人仰马翻的场景的。
娄秀对娄晓娥、聂雨道:“小六真是太让人心疼了,太懂事了。我真是不能理解大雪,怎么这样啊。”
聂雨撇嘴道:“你这资本家的小姐见的少了,大戈壁上这样的多的是。”说着,还小心的往车厢后面高卫红的方向使了个眼色。
娄晓娥道:“算了算了,少说两句吧,说多了心里疼的慌。总之,治国好样的。你们坐,我去看看阿芝。”
娄秀去抱小八、小九哄睡觉,聂雨则去和何萍诗说话了。
李幸坐了过来,安慰父亲道:“爸爸,暑假我会最快安排治国回来的。”
李源点了点头,看着自己的长子温声道:“这些我会安排,你雪妈妈说的对,你面临的压力并不轻呢。”
曹永珊坐在对面,笑道:“爸爸,汤圆说他没什么的,您已经把路都铺平坦了呢。”
李源摇了摇头,目光看向车窗外不断划过的景色,道:“现在的港岛,金融市场由英资财团把持,能源市场由英资财团把持,一个港口城市,码头却基本上都由英资财团把持,最优质的地产物业,还是由英资财团把持。出行交通,还是由他们把持着……李家想在港岛真正找到自己的位置,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我能铺什么路啊……”
若没有一身武夫气,李家连站直了做人都难。
李思走过来在旁边的位置上坐下,道:“维克多……就是李家成的儿子李泽驹曾经和我争论过,他说他就很不明白,为什么咱们家要和汇丰斗成这个样子。就算咱们家有很浓的民族主义情节,那也可以师夷长技以制夷。”
李幸看向弟弟,问道:“你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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