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魏四郎所说的种种“优厚待遇”中,预支粮饷,绝对最具吸引力和说服力。
“其实,这个法子也没有什么新奇的。”
面对姜砚池的夸奖,沈婳倒没有太过得意。
她平静地指出这种方法的核心:“这,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千金买马骨’吧。”
“重要的,不是能否想到,而是是否舍得。”
预支粮饷,可是拿出了真金白银,和货真价实的粮食啊。
现在参与混战的军阀们,除非那两三个野心天下的大将军,其他的都是盘踞地方,只顾眼前利益的小军阀。
有了粮食,有了金银,他们宁肯自己锁在箱子里,也不会随意地“挥霍”。
阿史那曜能够做到这一点,也是因为他有大志向,懂得取舍。
“当然,年前他在中州发的一笔横财,也是他能够有如此底气的原因。”
沈婳也没忘了,阿史那曜可是抄没了中州的几大豪族,得到了这些家族一两百年的积累呢。
发了好大一批横财,自然也就能够舍出其中一部分,用以安抚难民,并扩充自己的军队喽。
听了沈婳的调侃,姜砚池又是轻轻一笑,“殿下说的是,阿史那曜虽不是吝啬之徒,却也做不到殿下这般爱民如子。”
或者说,阿史那曜在中州发的这笔横财,还是无法跟沈婳在京城的巨大收获相提并论啊。
世人形容一个人或是一个家族豪富,总喜欢说“富可敌国”。
事实却是,个人或是单个家族的积累,始终都无法跟一个国家的财富相提并论。
而这天下的财富,有一多半都汇入了京城。
最终便宜了某个搬空京城的人呢。
姜砚池猜到了一切,却从未道破。
他与沈婳始终都有着奇妙的默契:她不说,他不问。
有些事,知道了就好,没必要说出来。
哪怕是心意相通的爱人,彼此间也会有些小秘密。
姜砚池虽然疯,却并不傻。
他懂得、并愿意尊重沈婳。
“难民的问题妥善解决,阿史那曜才能放心出行!”
姜砚池最后总结道,“一共带了五千人马,以及上百辆马车的粮食。”
“阿史那曜此行,不只是赈灾,还要顺势接管中州!”
沈婳听了姜砚池的话,缓缓点头,她赞同姜砚池的看法。
沈婳很快又想到另一件事,“三七,你说阿史那曜这一路上,会不会遇到疫病?”
沈婳倒不是不盼人好,而是事实就是如此——疫病已经蔓延。
利州这边都有了,中州更不会少。
还有中州至京城的这段路程中,难民逃难的同时,也把病毒带了出去啊。
“……不好说!”
姜砚池说这话的时候,眼底禁不住闪过一抹亮光。
若是阿史那曜中了招,得了疫病,都省得专门安排了呢。
……
“什么人?滚!都给我滚!”
帅帐里,一个年轻俊朗的男子,披头散发,穿着里衣,不停地对着空气又是骂,又是踢打。
那模样,似是发疯,又仿佛中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