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波墨涅斯摇了摇头,随即起身走出院落,直奔王宫而去。
刚一进门,守卫和侍女就轻车熟路地将他迎进了王宫议事厅。
而等待多时的阿卡迪亚王早已望眼欲穿,在他刚一进门的刹那,就迫不及待地扑了上来。
“教首大人,药?我的药呢?”
“陛下,请恕我无能……”
希波墨涅斯低下了头,一脸愧色。
阿卡迪亚王见此情形,满脸错愕,声音瞬间拔高了几度。
“你说什么?”
“抱歉,我没想到阿卡迪亚群山里居然埋藏着一座堤丰神殿,有那位魔祖的加护,【兽灾】的强度远远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
“我问你药呢?!”
阿卡迪亚王打断了希波墨涅斯的解释,拽起对方的衣襟,不管不顾地逼问。
此时的他已经听不到任何无关的声音,狰狞的脸上写满了疯狂,赤红的双目中隐隐可见米粒大小的虫子在游动。
“我把军队交给了你,把那些人交给你了,你会把药给我带来,让我进阶为神灵,伱答应过的!”
陷入癫狂的阿卡迪亚王,咬牙切齿地怒吼,鼓起的皮肉下也仿佛有无数的蚯蚓在蠕行,共同渴求着这场蜕变。
看着已经完全扭曲的那张面容,开始泛起浓浓的杀意,希波墨涅斯不疾不徐地开口。
“陛下,我虽然现在没有药但这里有足够的材料,只要您允许,我可以随时为您制作出新的药。”
阿卡迪亚王顺着希波墨涅斯的目光,看向了王城之中的千家万户,瞬间明白了这位教首的意思,眸中不由浮现出几缕挣扎。
“这……”
“讨伐已经宣告失败,兽潮马上就要卷土重来了,在这个危机关头您万万不能倒下,只有您活着,才能救下更多的人,不是吗?”
希波墨涅斯幽幽开口,低沉的声音宛如一条条湿滑的蛇,通过阿卡迪亚王的耳道钻入他的大脑不断搅动。
“这是必要的牺牲,阿卡迪亚会铭记他们的付出……”
“没错,这都是为了阿卡迪亚!”
阿卡迪亚王喃喃点头,从魔法阵图中拿出一块刻有月亮象徽的青铜纹章,递给了希波墨涅斯。
每一个城邦都有自己的守护神,神灵会给于信奉自己的国度以庇护。
除非,他们主动放弃……
希波墨涅斯接过那枚青铜象徽,朝着王座上的阿卡迪亚王戏谑地鞠了一躬,起身走向大殿,来到了王宫地势最高的占星台之上。
一众赫密斯教徒和厄琉息斯教徒早已在此集结,分别立于不同的星图之上。
希波墨涅斯见状,踏过刻满赫密斯文的台阶,登上高台,抬手将掌中的青铜象徽捏成一团齑粉。
月神殿中的圣火“噗”地一声熄灭,王城上方的天空骤然一清,仿佛某种屏障被打破。
希波墨涅斯露出满意的笑容,张开手臂,和汇聚于此的教徒们共同颂唱那古老的圣言。
“群星位正之时,理之圆环在此显现,起源乃极小,扩张为无限。天体即为空洞。空洞即为虚空。虚空存以神!”
伴随着齐声的吟咏,天空中无数的星辰被点亮,彼此交织的光构筑出一副繁密浩瀚的星图,自上而下地笼罩住整个阿卡迪亚王城。
城中的众人下意识停驻脚步,纷纷抬头仰望。
他们惊讶地发现,天空中的群星似乎在不停旋转,交织流动的星光宛如巨大的漩涡,吞噬他们的思维,抽吸他们的灵魂。
砰砰砰砰!
片刻之后,一道道身影软倒在地,数以万计的灵性之光汇集向旋转的星空。
祭台前的教徒们看到全城的人接连倒下,顿时错愕地看向祭台中央的身影。
不是要对抗兽潮吗?怎么和说好的不一样?
“教……”
两名距离最近的厄琉息斯教徒刚想张口询问,希波墨涅斯抬起手猛地隔空一抓。
两人的身体顿时爆开,化作一团血雾,汇聚向希波墨涅斯体内。
而得到了这份滋养,希波墨涅斯裂开嘴角,露出狰狞的笑容在一众惊恐的目光中,高举双手,发出最后的颂唱。
“吾主啊,兴起吧!”
刹那间,数以万计的灵性之光化为妖异的血潮,从星辰的漩涡中倾斜而下,灌输入希波墨涅斯体内。
在血色的侵染下,希波墨涅斯的身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血色光纹,一道道黑色的鳞片在肌肤上蔓延。
与此同时,周围的空气也逐渐变得变得粘稠无比,那悬浮于天空的浩瀚星图降于地面,运转间仿佛撕开地表一般,阴冷如水的浓郁死气疯狂从张裂的深渊中喷涌出数丈的高度。
众人放眼望去,红黑光雾从阿卡迪亚城中各处喷涌而出,目之所及下,粘稠的血色雾气弥漫开来,使得周围的空气扭曲蠕动,眼前景色随之变换。
暗红的水流从地面裂开的幽暗缝隙中渗出,逐渐汇聚成五条奔腾不息的河流,飘荡着幽蓝磷火的赤红色荒野上,数以千计的亡灵在开满水仙花的平原上盲目巡游。
三道捆缚着锁链的巨大青铜门正矗立于暗红和浑黄交杂的五条大河尽头,扭曲狰狞的面孔在河流中沸腾嘶吼,化作一条条宛如蛇蟒的黑色枝蔓,逐渐蔓延到青铜巨门之上,刺穿上面的符文链条。
“砰!砰!”
转瞬,一条条缠绕紧缚的暗金色锁链崩裂开来,三道紧闭的青铜大门缓缓开启,冻结灵魂的幽冷气息,裹挟着腥臭的黄浊泥流和无数夹杂其中的扭曲怨灵,冲出深渊,汹涌而来。
伴随着巨龙的嘶吼,泥土蠕动,兽类、鸟类、人类一众隐约可以看出生物特征的森白骨架,从沉眠中苏醒带着腐烂和死亡的气息,寻觅并诅咒着世上的鲜活之物。
冥府之门,打开了!
如果被舍弃的旧神,不被允许踏上地表,享受鲜活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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