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响起脚步声,有弟子前来禀报,有青山道友前来拜访,指名想要与她见一面。
雀娘有些奇怪,心想镜宗虽与青山交好,但自己在青山里并无相熟之人,反而在云梦山倒是有,这是谁来看自己?
她走到院外,看着镜宗弟子带过来的两个人,越发觉得奇怪。
春日温和,这两个人为何要戴着笠帽?
雀娘微笑说道:“不知二位道友……”
走在前面的那名青山弟子微微抬起笠帽,露出了半张脸。
雀娘眼里满是惊喜,示意那名镜宗弟子退下,带着二人进入小院,对着那人行了一礼,说道:“井九先生,您怎么来了?”
两人解下笠帽,正是井九与赵腊月。
雀娘又赶紧给赵腊月行礼,忽又想起来井九现在的身份,神情骤变,再次认真行礼:“见过掌门真人。”
如此短的时间里她做了这么多事,难免显得有些急乱,脸有些发红,小雀斑微微发亮,显得越发可爱。
雀娘惊喜之余,又有些不解,心想朝歌城正在开梅会,中州派在那件事上逼迫正急,你怎么却来了镜宗?而且堂堂青山掌门,可以就这么随便到处走吗?
井九直接表明了来意。
雀娘觉得闫真路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却不记得曾经是宗里哪位前辈,说道:“可能要去问问师长。”
赵腊月接住从井九袖子里爬出来的白猫,抱在怀里说道:“麻烦你了。”
雀娘准备离开的时候,忽又停下,带着歉意说道:“这件事情我必须禀报师父。”
不是说查闫真路会有什么麻烦,而是井九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了。
无论如何雀娘也必须禀报宗主,不然他在这里出了事怎么办?
……
……
镜宗宗主还在闭关,但雀娘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惊动了他老人家。
青山掌门到访镜宗,多少年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大事,哪怕明显是秘访,也比闭关什么的重要无数倍。
镜宗宗主听完雀娘的禀报,沉思片刻后说道:“闫真路我有印象,应该是宗里出去的,虽然不知井掌门要查什么,全力配合便是,只是……他既然是私下前来,想必是不愿意被人知晓,我就不出面了,你也要小心,莫要走漏了消息。”
从这天开始,井九与赵腊月便留在了小院里,一步都没有离开过。
镜宗里的长老与弟子们,就像适越峰的长老与弟子们一样,开始在那些故纸堆里找故事。
好在翡翠城的春日也很好,可以顺便晒书。
雀娘一直在院子里陪着井九与赵腊月,不时好奇地看一眼赵腊月怀里的白猫,更多的时候则是不停偷看井九。
井九知道在童颜与雀娘这种人的眼里,美丑远没有黑白重要,知道她想做什么,说道:“来吧。”
雀娘怔了怔才醒过神来,惊喜至极,说道:“先生你太好了!”
当年棋盘山的惊天一局,她是唯一看到最后的那个人,为她的棋道带来了极大影响。
从那天开始,她便一直视井九为师,此时心情激荡之下,直接喊了出来。
赵腊月抱着白猫坐在椅子上,心想这声先生喊的不亏。
“这些年有几次议论您的时候,我下意识里称您为先生,让门里很多人误会了。”雀娘清醒过来,有些微窘说道:“去年您成了青山掌门,结果师长们以为我与您之间真有什么关系,更加重视我……还请您见谅。”
她的房间里便有棋盘,被满屋的镜子一照,变成了无数张棋盘。
井九拈起一颗白子,看着她说道:“镜子把你照成什么模样,那是镜子的问题,不是你的问题。”
雀娘听到这句话,沉默了很长时间,取出一颗黑子轻轻放到棋盘上,说道:“请师父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