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空宇宙。
白衣轻飘。
一道孤寂感自然而生。
仿佛真正的仙人。
想着这幕画面,想着禅子的话,很多青山弟子与别家宗派修行者的看法忽然有些动摇。
难道他真的就是景阳真人?
……
……
此时天光峰顶真正最孤单的人是阿飘。
如果他可以算作人类的话。
阿飘说完了太平真人的话,便没有人理他了。
不管是剑动青山,还是禅子言动群峰,他就那样孤伶伶地飘在半空里,看都没人看他一眼。
他有些焦虑,心想计划不是这样啊。
难道不应该是井九被镇压进剑狱,然后老师一脉的弟子争势重夺青山道统?
如果真是那样的结局,自己便可以受到青山庇护,哪会像现在这样,如个死人般根本没人看自己?
是的,他是冥界皇族子弟,也是太平真人的传人,便已经注定了结局。就像一封信被人拆开读后,结局往往就是被遗忘在故纸堆里,又或者是直接扔进垃圾堆,又或者是被撕碎,最惨的当然是被烧成青烟。
但很明显,他没有身为一封信的自觉。
“这个妖人交给一茅斋吧。”
布秋霄走到云台边缘,对元骑鲸正色说道。
前面有两次时刻,他已经准备施出龙尾砚,镇压井九,只是刚好禅子说了话,让他有些犹豫。
最终他没有出手,但肯定不会放过这个冥界妖人。
“不管他是不是弃暗投明,这里终究是青山。”
方景天看着他淡然说道。
阿飘如果真是太平真人的传人,那便等于是他的师弟,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一茅斋带走。
狂暴的风雪忽然笼罩天光峰顶。
寒意刺骨,仿佛剑意一般。
片刻后,风雪骤停,地面上已经多出了一个五尺见方的冰块,泛着蓝色的光线,就像颗巨大的蓝宝石。
阿飘便被冻在里面,睁着眼睛,张着嘴,神情极其惊恐。
元骑鲸今日心情很不好,含怒出手,世间有几个人能挡得住?
“事情发生在青山,自然要关在青山的剑狱里。”他对布秋霄说道。
布秋霄微微皱眉。
苍龙死后,镇魔狱便失去了以前的威能,现在的正道修行界最森严的地方当然就是青山剑狱。
这个冥界皇族子弟被关在剑狱里应该没有任何问题,只是……最近这些年剑狱曾经有过一个很不好的前例。
想到这里,他回首看了一眼自己的那名学生。
柳十岁根本没注意到老师在看自己,依然盯着云海的那边,怔惘无语,看着好生可怜。
布秋霄有些心软,叹了口气,说道:“去吧。”
柳十岁怔了怔才醒过神来,大喜过望。
……
……
数十名年轻的青山弟子聚在一处,绝大部分都是两忘峰的弟子。
雷一惊、幺松杉等弟子与持相反看法的同门静静对视,谁都不肯先移开视线。
过南山没有理他们,走到卓如岁身边,与他一道望向青山外,问道:“你怎么看?”
卓如岁说道:“看不清楚。”
他是真不确定井九是景阳师叔祖还是那把传说中的妖剑。
过南山问道:“那你怎么想?”
卓如岁沉默了会儿,说道:“我不知道。”
过南山继续问道:“想去吗?”
卓如岁视线微垂,耷拉着眼帘说道:“其实吧……也谈不上想不想去,就是习惯了。”
过南山叹了口气,说道:“那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