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手断。
不远处,一间屋上的长长横梁在烈焰焚烧中重重落地,砸得下面烟尘火星四起。
烈焰中,一个满洲兵却正在艰难往外爬来。
身上的衣服被大火烧的同他的肌肤牢牢粘在一起,屁股上甚至还在冒着烟。
辫子烧没了,脸烧黑了,后背更是被烧焦。
看不出是真满还是阿哈。
求生欲望让这个满洲兵艰难爬出了火场,看到眼前一队举着大刀的辫子兵,他本能的撑起胳膊试图呼救。
只胳脯刚抬起来,却“叭嗒”一声折断,断裂的骨头尖子将这满洲兵“钉”在了满是血泊的地上。
再也无法动弹。
王五眼中没有任何同情,四下里满洲兵已大乱,耳畔更是听到康恩倍等人的叫喊声。
惊恐之中带有哭泣的叫喊声,让王五对这个真鞑子再次满意点头。
也没有什么看不起。
为了活着,不寒碜。
都统已死的消息在杂和着各种难闻气味的空气中肆意传播,令得每一个听到此消息的满洲兵脸上都露出惊恐欲绝的神情。
一些在寨后面匆匆赶来的满洲兵甚至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失去了与来袭明军战斗到底的信心,纷纷借着夜色越过栅栏向着漆黑的山林跑去。
杜敏在哪?!
“刀林”仍在不断向前移动。
整体的移动。
挥一刀,呼吸一口。
血与火,冷与热,就在这巫山深处交织着。
一队有披甲、也有没披甲的满洲兵同“刀林”撞在了一起。
没有任何吼喊,王五奋力一刀向眼前的满洲兵面门重重砍去。
火光下,那是一张满是惊恐的稚嫩脸蛋。
“噗哧!”
大刀入肉切骨,十七岁的达旺呆呆看着一把大刀从自己脑袋拔出。
视线在血水喷出那刻变得模糊。
脑袋落地之时,脑海中最后浮现的是额娘的脸庞。
又是十几把大刀挥下,数名满洲兵同时倒地。
无一不是年轻的脸庞,甚至有的看着还是十三四岁的少年。
“杀!”
王五依旧没有任何同情。
不管这些满洲兵是青年还是少年,又或壮年、老年,他们只有一个共同身份——敌人。
显然,这些年纪不大的满洲兵是来战场历练,又或是家里安排他们过来抢功的。
因为,这一仗以后,中国大陆再也没有汉人的抗清战事了。
数名同伴被同样留着辫子的敌人砍翻之时,余下的年轻满洲兵们不知是谁哇哇叫了一声,之后十几人竟然哭嚎着扭头便跑。
在他们身上,竟是看不到一点父辈征服中国的悍勇。
倒像是一群温室中的花朵,冷风一吹瞬间蔫萎。
杜敏早就被惊动了,但他第一时间并不以为慈竹笼遭到明军袭击,而是以为刚刚归降的党守素、塔天宝二人带着降兵做乱。
“这帮该死的老顺贼,朝廷就应该听摄政王当年的话,将反复老贼俱杀光才好!”
又气又急的杜敏急令戈什哈去召参领叶布等人,又命聚拢溃兵,无论如何不能让老顺贼得逞。
可戈什哈刚派出去召人未过多久,耳畔就传来呼喊他已死的声音。
我怎么就死了?!
杜敏错愕的朝前方看去,他确认呼喊自己已死的是满洲人,不是汉人。
那么,是谁在造他的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