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明月却在听到报丧的那一刻差点笑出声来。
她心想,老天爷终于帮她一回。
但是面对秦时,她只说:“不是我杀的。”
秦时被她一本正经的模样逗笑。
“当然不是你,杀张员外的,和杀卓君朗的是同一人。”
同一人?
宴清风?
可他为什么要杀张员外?
难道是因为昨日自己向他求救?
绝不可能。卓明月赶紧把这个离谱的猜想否决了去。
在宴清风眼里,她的死活无关紧要,他根本不屑多看她一眼,又怎会为她去杀人?
她还在胡思乱想,秦时在她身旁坐了下来,阖上眼,有些疲倦道:“你可怨我来迟了?”
卓明月摇摇头:“秦大人对我仁至义尽,我感激大人。”
他只需要高抬贵口,提上一句,便可保她一阵子。
如此她已心满意足。
秦时握住她的手,牵她起身,再把她柔弱的身子拥入怀中:“再等一等,我会带你回家。”
卓明月靠在他怀里,暗暗琢磨着,为何要再等一等,不就添一房妾室,再不济做个通房,究竟有哪里不方便?
难道是他有别的女人,高门千金青梅竹马之类,不允许她入门?
“若是叫秦大人为难,我宁愿……留在卓家一世。”
卓明月自知若是主母不好相与,妾室的日子必然不能好过,不去淌这浑水也罢。
她可不想像自己姨娘一般,被逼冻死在腊月天。
“不要叫我秦大人,”秦时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她唇间,制止她说出决绝的话,“你信我,我不会委屈了你。”
姨娘同她说过,万不可轻信男子动情时的言语,最是失智,且容易付诸东流。
卓明月轻轻道:“阿时,我信。”
那夜从小树林里回来,秦时同她说过很多话。
他说:我家里人都喊我阿时,你也这样喊我吧。一口一个秦大人,怪生疏的。
卓明月便记住了。
她眼下除了寄希望于秦时,别无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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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员外是被他家里下人杀的!”
“他一贯苛待下人,人忍无可忍了才将他杀死。”
“要我说,这就是活该。”
卓明月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听着小兰絮絮叨叨,缄默不言。
那下人不过是个替死鬼。
秦时说了,作案手法同杀死卓君朗的一模一样,剑伤,一剑毙命。
一个下人哪来的剑?又何来的本事一剑毙命?
张员外虽年过六十,却还没到如此无力反抗的地步。
她闭上眼,宴清风那张脸就在她脑海中挥散不去。
巧的是,他两回杀人都恰好救了她。
可怕的是,他杀人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
案子说撤就撤,替死鬼说有便有。
“四姐姐~”
听到五妹的声音,卓明月忽觉毛骨悚然。
她从不主动来自己的院子,也从不与自己好好说话。
卓明珠大步迈进这院子里,亲昵的唤着她四姐:“四姐老呆在这屋子里多无趣啊,陪我上街去吧。”
小兰瞧出了自家小姐的不情愿,“五小姐,四小姐有些身子不适……”
“终日不出去,自然身子不适的。”
卓明珠不由分说的,擅自将卓明月从躺椅上拉了起来,往院外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