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风以剑尖稳稳当当接住,拿着这一只梨,手心向上,呈到卓明月面前。
卓明月眼眸一沉,没有伸手去接,
宴清风把梨抛给她身后的侍卫。
“赏你了。”
段以珩显得有些尴尬,当着那么多人面树都上了,总不能一个梨都不摘。
他转而去摘另一个,又被宴清风用石头打下来。
段以珩有些恼了,下了树,站在他面前。
“你说过什么,忘记了?”
宴清风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我说过的话多了,你指哪一句?”
况且他只是说不会纠缠,又没说不会再打扰她,感情这种事,从来都是情难自抑的,他也没做什么强人所难的事。
段以珩被他气笑,“宴清风,再纠缠不休,难堪的只会是你。”
“哦。”
难堪不难堪的,宴清风一点都不介意,谁敢看他笑话?
转身要走之前,还道:“圣上连个梨子都摘不到,体力怕是不行。段景程那有不少补药,圣上可以去讨要一二。”
段以珩唯有二字以对。
“幼稚。”
如此一来,段以珩没了表现的兴致。
爬到了半山腰之处,便道:“你腿伤没好全,不宜走太多路,还是下山吧?”
他语调轻轻柔柔的,似是完全尊重她想法的意思。
卓明月识趣道:“的确有些累了。”
下山路上,段云锦拦了圣驾。
她扫了卓明月一眼,卓明月戴着面纱,她并未认出。
段云锦走到皇帝面前,抓着他一只手臂摇了摇:“皇兄,你要帮帮我。”
皇帝示意随从退后一些,方便他们说话。
“帮什么?”
“清风要同我和离,”段云锦委屈万分道,“这要是传出去,我多没面子。”
不仅她这位长公主没面子,皇室也面上无光。
但这事,皇帝也不太好插手。
段以珩道:“你先宣扬出去,说是你不要的宴清风,你主张的和离,如今便能保住几分颜面。”
段云锦并不满意这法子。
“我们并不是非要和离的,是他太执拗了,偏要说卓明月没死,要等她回来,他这不是疯了么?皇兄,你劝劝他,人死不能复生,好好过将来的日子才是紧要。”
段以珩看了卓明月一眼。
卓明月低垂着眼眸,眸底波澜不惊,仿佛他们在说的事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段以珩道:“这你们自己商量,朕也没法劝。”
段云锦随即咬牙切齿地道:“也不知道那个贱人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死了也阴魂不散的,叫我们不得好过。”
“咳咳,”段以珩清咳道,“是你自己的问题,赖不得别人。”
段云锦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皇兄你在说什么,我怎么能比得上那种贱人的狐媚手段,她能做的事我做不来,这才落了下风,怎么就是我自己的问题了。”
卓明月轻轻蹙眉,抽出了被皇帝紧紧握住的手。
段以珩察觉到了她不太愉悦的情绪,语气稍厉的对段云锦道:
“行了,你嘴里整日不是男人就是贱人,你不嫌烦,朕听得也烦了,这些事不要再同朕说,自己想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