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太妃是段以珩的生母。
可见这镯子,对于孟太妃来说有多珍贵。
卓明月道:“想必孟太妃很满意这位儿媳,才将镯子相送。”
晴姑姑摇摇头,“是皇上偷出来的。”
“偷?”
“是的,”晴姑姑道,“大概是贵妃的十四岁生辰吧,皇上想送礼,却不知送什么为好。直到他想起来孟太妃最珍爱的镯子,便去偷来送了贵妃。”
贵妃十四岁时,皇帝也才十五岁。
那时他不懂什么珠宝,只当父皇赏的,母妃珍爱的,必是好东西,便拿去借花献佛了。
卓明月笑道:“孟太妃追究了吧?”
“必然追究的,”晴姑姑道,“孟太妃要皇上去把镯子要回来,皇上死活不肯,挨了一顿打。贵妃知道此事,便拿着镯子来还。孟太妃一见贵妃,便改了主意,不讨要了,反而亲自将镯子给贵妃戴上去。”
“那事儿惹得贵妃大哭,她心疼皇上为给她送礼而挨打,这一来二去的,两人就定情了。”
所以这镯子,是皇上和贵妃的定情之物。
卓明月没吭声,低下头轻嗅木丹花浓郁的香气。
越是美好的东西,破败起来越叫人可惜。
晴姑姑又道:“贵妃送这镯子来,别有用心,您若戴着这镯子,皇上多多少少会触景生情,也不知生的是情还是怨。”
卓明月笑了笑。
听说贵妃把皇帝送的东西全砸了,到底还是留了这对镯子。
只是时至今日,这对镯子她也不要了。
或许是别有用心,也或许,只是心灰意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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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亲自去了一趟关雎宫。
“稀客啊,”宴如意嘴上说着风凉话,倒也叫冬霜去泡最好的茶来,“今儿个怎么到我这里来坐坐了。”
皇后一向不爱出凤仪宫的门,平日里在御花园都鲜少见她。
“淑妃有孕,皇帝高兴的像是头一回当爹似的,本宫怕妹妹你伤怀,便来看看你。”
宴如意冷笑,“淑妃有孕与我何干,我伤怀个什么劲儿?”
她早在失去自己孩子的时候伤怀够了。别人有,那是别人的事,她还能阻止别人怀孕,阻止皇帝高兴么?
皇后取下修长金护甲,轻撇着茶沫,意味深长的道:“妹妹当初有孕,不见皇上如此呵护,到底是母凭子贵,还是子凭母贵呢。”
宴如意蹙眉,“你到底想说什么呢?”
她就知道皇后不会只是来看看她的,可若是为的挑唆,叫她去嫉妒淑妃,从而对淑妃的孩子下手,那皇后便要失望了。
孩子是无辜的,她绝不会丧心病狂到做出那般事。
皇后深表扼腕,“你的孩子,真是可惜了,不仅是皇长子,身后有宴氏外戚相护,还是个男胎,皇上也一定遗憾的紧吧。”
遗憾吗?
宴如意记得,孩子没了,皇帝是掉过眼泪的,耐着性子哄过她几日。可倒真不见得他有多伤心遗憾。
皇后见她面色越来越沉冷,又道:“说来也奇怪,你从御花园回宫的必经之路上的鹅卵石,怎么会那样脚滑呢?你珍惜孩子,不应当这样不小心吧?”
该说的都说了,再说,就过了。
皇后言尽于此,放下茶碗,“妹妹,好自珍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