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以珩眉头紧锁,满面不悦,“她是朕的贵妃,岂有离宫的道理。朕也不会一直冷落她,等她性子改改,朕就……”
“不必再等了,她改不了,也不需要改,”宴清风不容置喙的口吻道,“我了解她的,如意从小在我家长大,若非如此,也不会同你有孽缘。就这样吧,明日酉时,让她出宫来,我和父亲在宫门口接她。”
段以珩态度坚决,“朕不会送她出宫。”
“那到时候,我进宫来接。”
宴清风这话说的云淡风轻,却有万均之重。
这是威胁。
他进宫来接,自然不会独自一人。到时候,便是硬碰硬了。
段以珩脸色一沉再沉,没再吭声。
宴清风离开前,淡淡道:“我就等到酉时,人送不送出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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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雎宫中。
痴缠的男女在汤池中作乐,外头的冬霜忽然大声道:“皇上万安!”
门被推开。
陆云霄迅速沉入水底。
段以珩踏进来,“怎么不点个灯?”
宴如意泡在汤池中,把陆云霄的脑袋搂在怀里,头一次体会到心惊胆战的滋味。
“你怎么来了,”她口气不大好,“不去陪你的淑妃么?”
段以珩走到汤池边,立在她身后。
“怕你胡思乱想,来陪陪你。”
宴如意寻思着再不走,陆云霄得溺死在水里。
她从汤池里起了身,赤足绕过段以珩,在衣架前顿了顿。
完了,上面有陆云霄的衣服。
尽管殿中昏暗,可难保走得太近了不会被他看清。
她不敢叫自己太过迟疑,转身抱住了段以珩的腰。
“抱我,去床上。”
“不擦干?”
“我就要这样。”
浴巾也在衣服那边。
段以珩把她打横抱起来,往床榻的方向走过去。
宴如意松了口气。
段以珩轻嗅她的发香,突然停步,“我们洗个鸳鸯浴吧。”
他要调转回头。
宴如意赶紧道:“不要,你来之前我就泡了很久,再泡手都要掉皮了。”
她没有兴致洗鸳鸯浴,段以珩便不强求,把她抱到了床上。
她身上没擦干,弄湿了他的衣服,还弄湿了被单。
段以珩握着她的手,让她摸湿漉漉的床。
“你看看,这怎么睡?”
宴如意浑不在意,“先用着,反正一会儿还要湿的不是,事后再换。”
每回他夜里来,总要欢好的。
夜深,就一点月光透过窗照着他侧颜,宴如意便没有看到他脸色有片刻的难堪。
那点难堪很快被他掩了去,段以珩道:“朕不是为那点事,只是来看看你,怕你因淑妃的事伤怀。”
宴如意一心想着他不会要在这过夜吧,那陆云霄怎么办?
却还得故作坦然的回答他。
“伤怀有什么用,不能让淑妃不生了,也不能让我的孩子回来。”
段以珩很欣慰,“你能想开是最好的,我们还一如从前。”
宴如意“嗯”了声。
段以珩揉她发顶,“你堂兄不知发什么疯,非要接你出宫,你明日同他说一声,你不走。”
黑暗中,宴如意双眸一亮。
淑妃没有食言,真的帮她带了话!
见她迟迟不说声,段以珩一手撑在她耳边,覆下身,近在咫尺的看着她,仅到彼此呼吸可闻。
“如意,说话,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