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以珩不知她要说什么。
“嗯,吴越王给他夫人的信。”
卓明月缓缓抬眸,边说边看他的神色,“吴越王的夫人每逢寒食节便回娘家,其实娘家人挂念外嫁女,女子想念娘家,都是人之常情。皇上并非墨守陈规之人,是不是?何不同那吴越王一般,待夫人缓缓归矣呢。”
段以珩皱眉:“贵妃性子犟,朕若让她出了这个宫门,就未必回来了。”
卓明月转过身,故作不悦。
“皇上就是舍不得她吧,几日见不到都舍不得,会思之若狂吧。”
“如何会,”段以珩看出她是吃醋,从后拥住她,手掌轻放在她小腹上,“朕就在乎你们母子,旁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人。”
“我不信。”
“朕如何对你,你当真不知?”
卓明月赌气道:“除非你把贵妃送走。”
她向来懂事,段以珩还是头一次见她醋劲这么大,他不喜欢女人小心眼儿,可她闹起来像只委屈的小兔子,还挺遭人疼的。
段以珩把她身子转过来,捏捏她的鼻子。
“从前还说朕对贵妃重情义好事,都是唬朕的?”
卓明月低垂的眸底隐隐泛红,咬了咬唇。
“怎么会不在意呢,只是怕皇上生气,才没有承认,可有哪个女人,不希望丈夫满心满眼都是自己呢?我很在意,可我不敢说。”
美人柔弱又深情的模样,段以珩看得心满意足。再想到这份深情是宴清风无论如何也得不到的,他更加舒心。
“朕允许你在意。”
段以珩搂她入怀,抚着她披散的乌发,“朕明日把贵妃送出宫去,不过并非因为宴清风,而是为了你。”
卓明月受宠若惊的眨了眨桃花眼。
“真的吗?”
“真的,”段以珩问,“高不高兴?”
卓明月自然高兴。
答应宴如意的事做到了,还挺有成就感的。
她双臂环住段以珩的脖子,踮起脚尖,蜻蜓点水的亲了亲他的下巴,似水双眸动情的望着他。
“皇上待我这样好,我该怎么报答呢?”
段以珩勾一勾她鼻梁,“少吃点飞醋,安心养胎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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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的薄光才透过纤窗,段以珩便起了身,准备去上朝。
卓明月要起身服侍。
段以珩拦了她,“这种事自有宫人做,你有身孕,好好歇着。”
卓明月便心安理得的侧躺在被褥里,看着一道屏风之隔,婢女们给他穿上龙袍。
他走前,还往她的方向看了眼。
皇帝走后不久,张惊鹊来玉华宫请脉。
“皇上让楚太医彻查乾元宫中物件了,估计是看有无伤身之物。”
他终究心存疑虑,怀疑有人施害。
也幸好皇帝的心腹是楚太医,卓明月早前便试探过,楚太医对乌藤并不熟悉。
卓明月压低声量,“我记得莲子,冬瓜,竹笋,都有这方面的影响。”
“是的,可那些若正常食用,是无碍的,要非常大量才会……”
“谁说一定无碍呢,”卓明月道,“你就去太医署中提一嘴,说曾经见过这样一位病人。”
张惊鹊心中忐忑。
“这会不会太牵强?”
“楚太医总要给皇上一个交代,信不信那便是皇上的事了。”卓明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