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暧昧不明看似深情的说辞,她张口即来。
段以珩的脸色逐渐变沉,不知在想什么。
卓明月继续道:“他还说,为了这一日,他煞费苦心。”
段以珩眉心紧蹙。
煞费苦心?
宴清风做什么了,就称得上煞费苦心这个说法?
叫如意死心并移情别恋,无非就两件事,一是失去孩子,二是淑妃的存在。
他猛地看向卓明月。
如果宴清风故意装作很爱卓明月的模样,就是为了让他出手夺爱……
段以珩语气凉了几分,“当日怎么不说?”
卓明月垂眸,“当时我只觉得他说了些废话,今日才觉得,事有蹊跷。”
段以珩再问:“你怎么想?”
卓明月言简意赅的说出他想听的话,“恨之入骨,不可原谅。”
“好,”段以珩的目光挪到宴如意脸上,“你说,贵妃这条命留着有用。”
宴如意裹着沐巾坐在地上,低着头,看不到脸色。
卓明月道:“既然宴清风爱她,她肚子里又是他的孩子,自然对牵制宴清风和宣王有用。”
段以珩默不作声。
卓明月再接再厉,“有些关键时候,一个女人能抵三军呢。”
眼下先把人保住了,今后才可走一步看一步。
段以珩目光淡淡的看着她,半晌后,干巴巴的笑了声。
“朕倒是想不透,你是怎么跟贵妃有了交情,叫你从宁江别苑跑进宫救人来了。”
他怀疑了。
卓明月倒吸了口凉气,反应很快的说道:
“我与皇上是荣辱与共的,宴氏如此虎视眈眈咄咄逼人,我自然不安心,忧虑我孩子将来的处境。只要有法子能牵制宴清风,我便会全力劝皇上一试。”
那道锐利的目光在她脸上巡晙良久,始终没瞧出半点破绽。
段以珩晦暗不明的道了声“好”,又冷冷看了眼宴如意,大步离开。
他走后。
宴如意裹着沐巾从地上爬起来,她的脸红肿一片,白皙的脖子上还有触目惊心的掐痕。
“为什么救我?”宴如意皱着眉,一昧的指责她,“和你毫不相关的事,你把自己牵扯进来,傻不傻?”
卓明月道:“我答应过你的,要让你出宫。”
她不希望自己的承诺成了一句空谈。
宴如意的眼里忽然有了些泪光,她眨了眨眼,又问:“那句对我堂兄恨之入骨,不可原谅,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卓明月避之不谈,对她道,“你吃好喝好,安心养好腹中孩子,来日方长。”
宴如意感觉她身上有秘密,可她既然不打算说,自己便不会多问。
“你救了我,于我有恩,来日我若能活着出去,必叫大伯和堂兄厚待于你。”
光裹个沐巾总是不行,卓明月从旁拿了衣服递给她。
“方才,皇帝可能原本就不会要你死。”
男人的手劲,要折断一个女子的脖子,是在顷刻之间。
而皇帝手松的太快。
卓明月斟酌道:“他像是在等别人给他一个理由,饶过你。”
真要一个人死,悄无声息的就办了,身为皇帝,岂会来亲自动手?
“那又如何,他也该知道,我死都不会向他低头求饶的。”宴如意边穿衣服,边道,“淑妃,该走了,不要在我这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