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本,大篇幅夸赞宴瑾安的治水之功,奏请封赏。
宴瑾安,是宴如意的长兄,
段以珩怒上心上,猛地将折子掷出,砸在了从门口而入的宴清风脚边。
宴清风捡起地上的折子,打开看了眼。
他走到案牍前,把折子放在皇帝眼前。
“你是不是盼着治水失败,治宴瑾安个渎职之罪,如此才好?”
段以珩往宽大的檀木椅上一靠,轻蔑道:
“宴瑾安的举措只是借鉴前人,算不得什么大功,这番治水派谁去都能办成。”
宴清风摊开他面前的奏折,从他手中抽出墨笔。
蘸了墨,在折子上写下龙飞凤舞的“准”字。
完事儿搁下笔,云淡风轻道:
“这个皇帝,换谁来也都能做。”
段以珩双目一睁,猛地一拍桌子,震起几本奏折。
“宴清风!”
宴清风无喜无怒的看着他,“还有哪些折子不会批,我来。”
段以珩怒视他良久,忽然意味不明的笑笑。
“当爹了,高兴么?”
宴清风心头一怔,面上却是一片冷漠之色。
“你在胡说什么?我去哪里当爹?”
段以珩意有所指道:“让朕的妃子给你怀孩子,你真有能耐。”
他知道了,他到底是知道了。
宴清风联想到今日一大早卓明月就离开了宁江别苑,看来,是皇帝发现事有蹊跷,才把人押回入宫。
“你别动她。”
段以珩笑了起来。
这是承认了。
兜了一大圈,他竟然喜欢自己的堂妹,还为了让堂妹对自己死心,安排了卓明月,演了一出长达大半年的戏。
宴清风脸色冷下来。
既然事情败露,他便不能再让卓明月留在宫里,他得立刻马上把人带走。
他转身往外走,段以珩不紧不慢的道:“你若擅闯去见她,她和那个孽种会被当即射杀。”
“你敢动她,”宴清风目光极冷,裹挟着杀意,“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段以珩拿着那本奏折走到三支盘筒灯旁,引了火。
火苗渐渐吞噬了大半本册子,包括宴清风的那个“准”字。
他放手,残余的纸张就着火,缓缓落地。
“她作为妃嫔,与人苟且是为死罪,朕理应处死她。但你若交出飞豹军的虎符,朕可以放过她,送她出宫。”
飞豹军是宣王耗费十数年训养打造的,迅疾如豹而得名,如今对宴清风唯命是从。
段以珩回到檀木椅上坐下来。
“你不必急着给朕答复,那孽种的命朕暂且留一日,若一日后你还不曾想好,朕便依宫规处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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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清风在房里床上枯坐到大半夜,脑中一片混沌没有主意。
便让人把土豆叫了来。
“卓明月肚子里的,是我的孩子。”
他一开口,土豆就愣住,“将军,你是不是做美梦了?”
宴清风瞪他,“现在的问题是,皇帝发现了这个事,他拿卓明月威胁我,要我交出飞豹军。”
土豆睁大了眼。
“将军,这,这……要不你先醒醒?”
卓姑娘怎么可能怀主子的孩子,月份摆在那里,怀上的时候主子都失忆了。
这要不是货真价实的皇嗣,皇帝能不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