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明月便不跟他客气了,回床上钻回被褥里。
她有身孕,不想亏待自己,也知道宴清风尽管养尊处优,却也很吃得起苦,打地铺相比在边关吹的风霜,简直不值一提。
宴清风吹灭了灯,和衣睡在地铺上。
他隔一会儿就翻个身。
卓明月也睡不着,就同他聊聊:“定是沈令仪要去的香山居。”
香山居毕竟是康家的,青菱并不想和康子意再有任何关系,若非沈令仪提出来,她绝不会去那地方的。
“嗯。”宴清风道。
这个他也想到了,可眼下找不到沈令仪,也没有任何办法。
卓明月又道:“可是你不觉得很奇怪吗,青菱愿意同他相处,便是给他机会的,娶了青菱对他的仕途也百般有利,为何做出把人掳走的事来?”
宴清风头痛欲裂。
“不知道。”
这动机,也是他百思不得其解之处。
做他宴清风的妹夫,哪怕没做妹夫,只是受青菱青睐,自有无数的机会涌向沈令仪,这好处不可估量。
可他偏偏走这一步,无异于毁了他苦读十数载博来的功名。
到底为的什么?
“你查了沈令仪来历吗,会不会同宴氏有仇?”
“查了,没仇,”宴清风道,“外乡人,赶考才入京的。”
卓明月道:“一定是沈令仪把人带走了吗,有人目睹吗?”
“没有。但是别的地方都找不到,他又跑了,只能是他做的。”
宴清风理所当然的这么想。
不只是他,所有人都会这么想。
卓明月觉得那也未必。只是除此之外,真就毫无头绪。
-
哗啦啦。
盆中沥水的声音在地窖中尤其刺耳。
宴青菱惊醒过来。
她身处一个四面泥墙的地窖中,躺在一张简易的木床上。
康子意立在床边,正拧干一块白布。
宴青菱动了动手腕,发现动弹不得,她双腕被绑住,脚腕也被绑住了。
她像个虾似的被捆住手脚蜷缩在床上,挣扎也只是徒劳的挪动身子。
“康子意,你想干什么?”
昏迷之前,她与沈令仪在香山居的包间喝茶。
沈令仪中途去小解,留她一人在包间里。
突然两个小厮打扮的人冲进来,拿抹了迷香的帕子死死捂住她嘴。
醒来,便在这里了。
康子意沥干了水,拿布来给她擦脸,她很倔的别过脸去。
“只是给你洗个脸,”康子意捏住她下巴不让她动弹,仔仔细细的给她擦脸,“你爱干净,我会照顾好你。”
宴青菱只觉得他疯了。
他这个样子,直叫她觉得毛骨悚然。
“你活腻了?等他们找到我,我父亲和我哥哥会杀了你的。”
康子意轻抚她的脸,“那我们就死一块儿吧,我也不想活了。”
他的手好像蛇一样贴着她的肌肤,宴青菱不寒而栗。
“你不要冲动,想想你的孩子,他还那么小,你要让他失去……”
“要不是那个孩子,我会失去你吗?失去我们的孩子吗?”
康子意逼近宴青菱的脸,心有不甘的说:“我们不是说好白头偕老的吗,你怎么要跟别人在一起了,连一个机会都不肯给我,你怎么能这样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