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豆说:“我去看看?”
“一块儿去。”
有热闹谁不想看啊。
宴清风赶到时,兰妃正向皇后哭诉,“这太医,竟然借着请脉对我动手动脚,胆大包天摸我的手,我当下就给了他一耳光!”
皇后握着她的双手安抚,“竟有这样的事,本宫自会还你个公道。”
宴清风轻轻嗤了声。
他不太信。区区太医敢冒犯妃嫔,罚了打了杀了便是,她却偏偏哭这么大声,唯恐事情不能传得阖宫皆知。
这皇后和兰妃一唱一和的,怎么看都像是没憋好屁。
众人这才注意到他,恭恭敬敬地向他行礼。
兰妃的大声嚎哭也转为小声抽泣,肩膀一耸一耸的。
“摄政王殿下,我也不想叫人看笑话的,可我堂堂天竺公主,夏朝的妃子,怎能被一个太医亵渎!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宴清风说:“可以。”
兰妃没明白,“什么可以?”
“你想死,可以。”宴清风善意提醒,“建议撞石柱子,最干脆利落。”
宫里惯用上吊喝毒,可那种死相都不太好,跳河的话,还得麻烦很多人手去捞。
综合考虑,一头撞死是最体面又不给人添麻烦的最佳死法。
兰妃的话都梗在了喉咙里,眼角挂着泪却不敢再哭出声,泪痕满面的脸憋得通红。
宴清风指了指某个方向。
“那里有几块山石,硬朗。”
兰妃咬着唇,求助的目光看向皇后。
皇后叹了口气,“兰妃,这本不是你的错,再者他也没对你做什么,你没必要寻死觅活的,好好惩治了这个太医也就罢了。”
兰妃用力点头。
皇后面向那位被踩着脊背趴在地上的太医,厉声道:“张太医,你有何话说!”
宴清风眯起眼。
太医署中姓张的,好像就张惊鹊一个。
张惊鹊脸贴在地上,很狼狈的姿态,声音里却没有服软求饶的意思,反而满是痛恨。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他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八个字。
见他骨头这么硬,兰妃抽泣着说:“你敢做不敢当吗?你认下来,我让你死得痛快些!”
张惊鹊咬紧了牙关,不再出声。
皇后对宴清风说:“张太医毕竟官从七品,本宫管不得他,还请摄政王定夺吧。”
宴清风看着地上的人。
张惊鹊被踩着脊梁动弹不得,拳头却还死死握着,双眼看着的方向是他滚落在地上的药箱。
宴清风莫名的,似乎看到了从前的卓明月。
也是一样弱到任人宰割,骨头却硬得怎么都打不断似的。
皇后见宴清风迟迟不表态,道:“犯人不经严刑拷打,总不会认罪的。”
宴清风正欲开口——
一道清丽充斥着怒气的声音,自不远处响起。
“放开张太医!”
卓明月疾步而来,厉声呵斥踩在张惊鹊背上的太监,“滚开!”
太监是兰妃的人,没有兰妃发话,他不敢有动作。
兰妃见她果真来了,唇边的笑意都压不下去了。
“淑妃啊,你如此着急张太医,当真与张太医有私情吗!”
皇后也作出痛心疾首的模样。
“淑妃啊,你糊涂啊!你可是妃嫔,怎能和一个太医……”
她话未完,卓明月抽出了宴清风腰间的配剑,抵在了兰妃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