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说一遍,我不会对他做什么。”
卓明月得了这话,便说:“好,那就这样吧,换别的太医来照料我,但张惊鹊还得留在太医署中,我不会再召他。”
张惊鹊苦学那么多年医术,终于得此成就名声,不该因她而失去一切。
“嗯。”
宴清风应得不情不愿。
但既然应了,他就不会阳奉阴违。
再者,活人永远争不过死人,他要是杀了张惊鹊,卓明月只会更加对之深怀愧意念念不忘,更加厌恶他这个杀人凶手。
他不会做这种蠢事。
张惊鹊在殿外,看到卓明月完好无损的出来,松了口气。
“淑妃娘娘,摄政王没有为难你吧?”
卓明月凝目看他。
她说过很多遍,私底下不必一口一个娘娘,但他仍然恪守礼节,没有同她有什么不礼之举,哪怕是言语也没有。
兰妃又是怎么想到拿他做文章的呢?
“既然有人传你我的流言,今后避嫌一些吧,我的身孕交由别人照料。”
张惊鹊担心她怀孕月龄的事被戳穿。
“可是你……”
“无碍,”卓明月轻垂眼帘,淡声道,“张太医,保重。”
……
小时候第一次遇见张惊鹊的时候,她还不是个“瞎子”。
在卓府后门外的河边,张惊鹊蹲在那拿着石头往地上刻刻画画。
卓明月爬到河边树上去摘果子,可是她腿短,还没摘到就摔了下来。
她坐在地上揉屁股,边上传来一声轻嗤。
“笨死了。”
张惊鹊扔了石头,去爬那棵桃树。
结果都没还爬到她方才的高度,也摔了下来。
卓明月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
“你还不如我呢!”
张惊鹊不信这个邪,拍了拍地上的灰尘,重整旗鼓。
第三次掉下来之后,卓明月拉开他,“我再来试一次。”
她这回小心谨慎了很多,成功摘到了桃子。
张惊鹊脸红透了。
输给一个女子,他觉得没脸见人。
她从树上下来,张惊鹊面红耳赤很不甘心的说:“你赢了。”
“给。”
卓明月摘了两个桃子,把那个小点的递到他面前。
她一笑,嫣红的脸颊有两个小酒窝,“这棵树的桃好吃,比其他几棵都好吃。”
张惊鹊吞了下口水,接过桃子。
卓明月看他用袖子擦了桃子,问道:“我看见你好几回了,你叫什么呀?”
他咬了口桃,稚嫩的嗓子说:“惊鹊,张惊鹊。”
卓明月脱口而出,“惊鹊栖未定的惊鹊吗?”
“不知道啊,”张惊鹊说,“我出生的时候我娘疼得狠叫得惨,吓飞了树上一群喜鹊,所以我就叫惊鹊了。”
卓明月歪着脑袋笑了笑。
“那你知道明月别枝惊鹊吗?我叫卓明月,明月别枝惊鹊的明月。”
……
张惊鹊望着她的背影,心中百般忐忑,却是束手无策。
她说的不错,既然有了流言是该避嫌。
土豆从里头出来传话,口气不太好。
“张太医,摄政王有请。”
张惊鹊颔首入内,向殿中尊贵的男子跪下来行礼,额头触地良久,迟迟不见允他起身。
宴清风直直盯着他头顶的垂髫之发。
都没及冠,可见不满二十岁。
且家世平平,这么年轻就入了太医署,是有几分能耐在身上的。
“觊觎妃嫔,你可知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