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被带到宴堂。
宴堂中已是权贵满堂,热闹非凡。
瞧见卓明月和秦时被推推搡搡着入殿,押犯人似的,堂中安静下来,皆诧异不解地望向他们。
宴清风拧起眉。
“这是怎么回事?”
皇后神色严肃,卖了个关子,“兹事体大。”
宴清风心中能猜测出大概是什么事,目光紧紧盯着卓明月的脸,嘴上道:“那就别说了,免得扫了我母亲过生辰的兴致。”
这如何能不说呢?
皇后要的便是这样众目睽睽的场合,好叫任何人不能徇私。
她将宴清风的话置若未闻,声情并茂的娓娓道来:
“说来也叫人瞠目结舌。方才本宫带着一众女眷浏览园子,途径一处雅室,听见有嬉笑之声,本宫听着那声音熟悉,便推门去看,没成想,竟然是淑妃。淑妃正坐在秦时的腿上,同他嬉笑作乐!”
她还对秦时说:“秦时啊,你做出这样的事,如何面对你父亲母亲!”
围观的宾客个个目瞪口呆,噤若寒蝉,不敢评说此事。
宴清风眸底一黯再黯,嗓子眼被堵住了一般,动了动唇却是无言。
沉默的人群中冲出一位妇人。
“我儿断不会同淑妃有私情,你们就是要栽赃,也选错了人吧。”
卓明月看向这位穿着华贵的妇人,听这言辞,这便是秦时的母亲,荣华郡主了。
秦时都已二十了,他的母亲至少也该有三十六七。
在卓明月的设想中,荣华郡主戾狠毒辣,满身锐气,大概状如泼妇一般。
不过眼前的妇人沉静雍容,周身有股冷若冰霜的气息,依然风姿绰约,不输韶华。
荣华郡主一步步走到人前,冷眼看着秦时。
“你是个废物吗?叫人冤枉不晓得辩解的?”
秦时哀哀一笑,木然道:“皇后单凭一张嘴便能污蔑我,我却不能仅凭口舌自证清白。大不了就受遍刑部七十二道刑罚,哪怕死到临头,我还是那句话,我清白的,淑妃更是清白的。”
荣华郡主恨铁不成钢地收回目光,面向众人。
“我儿为个哑巴女子守寡已两年有余,这在长安城中算不得秘密,他就差出家做和尚去了,压根不近女色。说他做出秽乱之事来,多少无稽!”
她这样一说,宾客中为之动容的不少。
的确,秦时跟哑女的悲情故事,事外人谁不道一声可惜,说是长安第一痴情种也不为过。
秦时撇了撇嘴角,不作辩解。
皇后眼尾轻挑,言辞锐利:
“此一时非彼一时,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的凤求凰,终也成了锦水汤汤与君长诀的诀别书。哪一份情谊能长久到海枯石烂的,那不是痴人说梦么?何况旧人已逝,淑妃美貌,秦时年轻气盛,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荣华郡主眼眸沉冷。
“素闻后宫之中手段龌龊,今日一见果真如此。皇后以往一副与世无争之相,原是憋着忍着呢?今日皇后亲自下场,想是做好破釜沉舟的打算了?”
皇后目光一凌。
文嬷嬷上前,厉声道:“荣华郡主,注意你的言辞,这是皇后!你这是以下犯上!”
荣华郡主面不改色,字字句句铿锵有力。
“为了陷害淑妃,要把我儿折了去,我管她皇后太后,哪怕她是天王老子,我把天给捅破了,也要为我儿寻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