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风似懂非懂,不知说什么了。
宴青菱在边上听了这一会儿,实在听不下去了,稚嫩的声音很凶。
“母亲只是想要你早点回来!她生病了你都不陪!而且你不是在忙,你在同别人喝酒,母亲去酒楼看到你们了!”
父亲揉了揉青菱的脑袋。
“你还小不懂,爹爹得应付同僚,喝酒也是在办正事。”
宴青菱气鼓鼓的说:“那以后我不要嫁这样的,天天就知道让我哭,我以后就嫁个很闲的,啥事也不干的那种,天天陪我,不叫我生气。”
……
宴清风在宫门外等到了宣王。
“走。”宣王往马车走了几步,却不见他跟上来,“还想怎么?”
宴清风说:“你别管。”
宣王看出了他的意图,冷呵。
“一个女人能翻出多大风浪来,你如今什么身份,爬窗去杀皇后,真是出息了。”
宴清风沉沉道:“她本不值一提,但有你的纵容,她就是能搅弄风雨,叫人不得安生。”
“不就冤了你女人,”宣王轻飘飘的说,“我们压在上头,出得了什么事。”
宴清风道:“冤的不是你,你不知道痛。”
屠刀没落到自己头上来,总是不会认为这事有多大。
宣王看着他:“你想杀皇后是容易。”
顿了顿,又道:“我要卓明月死也容易。”
宴清风眸底一怔,不可置信的瞪直了眼。
“你说什么?”
宣王笑道:“清风,女人就跟孩子一样,她们小打小闹的你动真格做什么。”
宴清风脸色铁青。
“你动卓明月,我们父子情分就到头了。”
宣王拍他肩膀。
“皇后没事,你的女人也不会有事。回去吧,不早了。”
……
段知菁还真没有睡。
独自坐在妆镜前,守着一盏孤灯。
看着镜中垮丧的脸,她勉力提起唇角,却笑得比哭还难看。
门被推开的声响划破深夜的静谧。
男人关上门,走到她身后立了会儿,随即熟捻的,一件件取下她头上繁重的钗饰。
“阿菁,”宣王在她头顶叹了口气,“你那一身戾气受一受,说话也不要刻薄,我每日会早些回来。”
段知菁看到镜中的自己脸色很冷。
她并不领这个情。
“你管好自己,再来说教我吧。”
宣王把她发上的珠翠都摘干净了,解开她发髻,放下她一头青丝。
语重心长的说:“阿菁,你总跟自己过不去,如何能过得快活?放过自己,也算放过我。”
段知菁转过身,看着他。
“当初我根本不想嫁给你,你为什么不跟我一样跪求父皇收回成命?明明你也开口,父皇就不会赐婚了。”
宣王抿起唇,“后悔了?”
段知菁问:“你把我当什么?一座宁死不降的城池,最后收于囊中,很痛快是不是?”
那是她无意间听到的,旁人问宣王,当初非要强人所难,是不是早就钟情公主的缘故。
她听到宣王笑着说:死活不肯嫁,如今又死心塌地给我生儿育女,这多有意思。收服一个女人,就跟收复一座宁死不降的城池一样,痛快。
段知菁苦笑,“我在你眼里,只是你的成就,是俘虏,你何时把我当过你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