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的眉宇拧得更深。
他沉默了会儿,然后道:
“你母亲没把你们两个教好,尽知道同长辈出言不逊了。”
宴青菱的胸膛中涌起莫名怒火,涌上来堵住了嗓子眼。
“呵。”
除了一声冷笑,她迟迟说不出别的话来。
直到马车停下,宴青菱跟在他身后跳下马车,却被几名侍卫拦住。
宣王道:“看好小姐,本王出来前,不准她离开马车半步。”
宴青菱一把抽出侍卫手中剑,架在了侍卫的脖子上。
“都给我让开!不然我杀了你们!”
被刀架脖子的侍卫跪了下来,向她求道:“小姐,小的办事不利也是死路一条,还请小姐发发慈悲,给我们一条活路吧!”
宴青菱看着父亲一步步远去的背影,再看看脚下跪着磕头的人,咬牙切齿地丢了剑,回进到逼仄的车厢中。
……
宣王踏进勤政殿时,皇后在地上缩成一团,身下的血蔓延开来。
她咬紧了唇,却仍发出痛苦的闷哼声。
宣王把人抱了起来,冷眼问宴清风,“做了什么?”
宴清风说:“死不了。”
皇后倚靠在宣王怀中,苍白的面容痛苦万分,开口的那瞬间,泪如雨下。
“我为了你,再也做不了母亲了。”
她深知,怜惜弱小是男人的天性,更心疼因自己而受伤的女人。
既然事已至此,那她就让男人愧疚。
宴清风冷嗤,“你本就做不了,你是段以珩的皇后,段以珩跑了,你去哪里做母亲?”
“闭嘴。”宣王厉声呵斥他,“你真是翅膀硬了,我的人都敢动了。”
皇后脸色惨白,仿佛随时要痛晕了去,却还揪住了宣王的衣襟,劝道:
“你别凶清风,他嫉恨我也是难免,可我真的无意妨碍你和大长公主……幸川,你能来我已经很高兴了……”
她了解段知菁的性子,也了解宴清风宴青菱,此事之后,那一家子都会跟宣王闹,叫他心烦躁闷。
那她就偏偏作出善解人意的模样来,给他一个温柔乡。
宴清风听到她嘴里亲昵的“清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李朝瑶,你这勾人的本事去青楼定是头牌,比夜壶还骚气,长安第一名妓非你莫属啊。”
皇后眼眸一颤,死死咬住唇,委屈至极泪眼朦胧的看着宣王。
“幸川,他怎么能这样羞辱我……”
她羞愤欲绝的昏死在宣王怀中。
宣王大喊道:“传方太医!”
方太医是他的人,信得过。
宴清风用的药很凶,彻底毁了皇后生育的可能,也叫她血流不止,方太医忙活了好一会儿才止住。
得知性命无恙的消息,宣王才松了口气。
殿外,宴清风与宣王相对而立。
宣王盯着儿子看了一会儿,“你真是长大成人了,敢同老子对着干了。”
宴清风眼眸沉沉。
“怎么,她是你的人,母亲和青菱就不是,由着她往你妻子女儿的头顶上拉屎,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