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风反问:“你不是也说过,没人敢说我们家的闲话?”
宴青菱道:“母亲已经咳血有段时日了,若是和离能让她舒心些,有何不可?”
没有哪个做子女的盼着家分崩离析,可母亲实在捱不过了。
困在那王府的朱门大院中,困于妻这一字中,日复一日想着的都是烦心之事,又岂能快活?
宣王看着这双儿女,气得呼吸粗重。
当真是孝顺啊。
看来今日之事是避无可避了。
“那就把闲杂人等先请出去,我们一家人坐下来聊聊。”
屋子里也没几个外人。
孟姑姑和土豆很有眼色,一人一边就把李朝瑶提溜了出去。
宴清风关上门。
宴青菱搬了个灯挂椅在床榻边。
宣王坐下来,对上段知菁的目光。
先前她眼里只是冷淡和怨气,现在多了恨。
宣王叹了口气,“从前清风争气,叫咱们面上有光,青菱也乖顺懂事,不叫咱们费心……”
“如今有变化么?”段知菁冷对道,“儿子依然是那个儿子,女儿还是那个女儿。”
宣王叹道:“现在都成了什么样,一个满脑子就知道女人,为了女人都能不尽孝,另一个为了点小事同康子意和离也就罢了,还挑唆父母和离。”
宴清风抱剑倚着床柱,听到这,深深拧起眉。
父亲怪他满脑子就知道女人,卓明月怪他太孝顺,不肯对父亲出手。
这到底咋回事儿?
他要开口,宴青菱拉了拉他衣袖,示意他别插嘴。
宴清风不乐意,“他说你为了小事和离,什么叫小事,他不记得你被康子意关地窖了?要不是康子意动了手,你能落到段以珩手里,差点死他面前?怎么的,只要人没死,那都不是事,是吗?”
宣王怒道:“若是没有和离,康子意就做不出这样的事!”
宴清风吼他,“然后让青菱变成第二个母亲,是不是?!”
宣王猛地一拍伤腿。
“他爹是丞相!你知道康博文在朝中有多少人心?跟他撕破脸面有什么好处!你还一而再的去揍康子意!”
丞相不足为惧,可到底也德高望重,一呼百应。
况且事后丞相也拿了万两黄金来作歉礼,只为宣王这个做父亲的肯一笔勾销,不再计较后辈的过失。
宴清风冷哼,“我揍的是康子意,又不是康博文,替他管教儿子,他该谢我才是。”
“你如今是摄政王,总要学会维稳朝局,”宣王说教的口吻,语重心长地道,“事大事小,你心里也该有个数。你的婚书我从不强做主,已算很由着你去了,青菱也是,男人是自己选的,后果也该自己担着。”
话倒是冠冕堂皇,宴清风还欲开口,宴青菱拉着他衣袖把他拉到另一边去。
宴青菱小声说:“别跟父亲扯那些无关紧要的。”
显然父亲在顾左右而言他,却绝口不提他跟母亲之间的事。
哥哥又是个冲动的人,到时候吵得凶了,父亲被气昏,这事儿又谈不了了。
段知菁嘲弄道:“你不做主清风的婚事,是因你知道他的脾性,强求来反而可能搞到两家决裂的局面,所以你只能由着他去,而不是你有多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