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风把她搂入怀里,“段以珩在陇西集结了多位番王的兵马,敌对我宴氏的都向他奔赴而去了。”
他竟然还敢卷土重来。
原来他落荒而逃并不是死心。
那他在陇西称帝,长安这边怎么办?
卓明月问:“他有没有……”
“有,”宴清风知道她想问什么,“他声称被我逼宫篡国才不得已退至陇西,也再次向世人昭告说你腹中并非皇子。”
卓明月沉默了。
那么消息不日将会被传入长安,然后满城风雨,朝堂大乱,她也会被质疑,被唾骂。
宴清风说:“明月,我们将有一场恶仗要打,若我胜了,你……”
他迟疑了很久,才问:“你愿不愿意做我的皇后?”
卓明月心想,那问的太早了吧。
宴清风又想起来,她要做皇太后。
“等熬死了我,你一样能做太后。”
卓明月实在没忍住,噗嗤笑了声。
她一点都不信这些还未到眼前的事。
更枉论熬死他死后的太后之位了。
宴清风见她笑,有些不自在了。
“你笑什么?”
卓明月推开他胸膛。
“还记得吗?你曾经也说过娶我,最后是没娶。不仅没娶,你还……”
他最怕听到她提这些。
慌乱之下,握着她后颈,用唇齿去堵住她的嘴。
她抬起手,把他的嘴推开去。
“明月,那一回我们都被算计了,我……”
“我不是计较你的意思,”卓明月说,“等你能做到的时候,再提这些。”
……
趁母亲安睡,宴青菱去买点杏花酥,看到一群人在对一个男子拳打脚踢。
“住手!”
宴青菱认得这群人。
是跟着康子意的一群狗腿子,横行霸道惯了,如今竟敢当街打人了。
他们看到宴青菱,赶紧都停了拳脚散开去。
宴青菱上前,蹲下来。
“你还好吗?”
挨打的男子横躺在地上,听到她声音,捂住脸爬起来,要往巷子深处走去。
“沈令仪!”宴青菱喊住他,“他们为什么要打你?”
沈令仪背对着她,摇摇头,“我不知道。”
那事之后,他便被撤去了官职,如今是人人都欺得。
街边一位卖糖的老妇忍不住说道:“那伙人隔三差五便来打他一顿,可怜的啊。”
宴青菱向他走两步,沈令仪便也要跑。
“站住!”
宴青菱走到他面前,他便捂住自己的脸,蹲了下来。
她掏出自己的钱袋子,整个塞到他怀里。
“怎么不回乡?”
沈令仪摇摇头。
“我娘好颜面,乡里人都知道我考中状元,在长安做官,我不敢回乡。”
昔日他好歹也是翰林院修撰,衣冠周正,风度翩翩。
眼下却狼狈的好似乞丐。
宴青菱说:“那你愿意替我哥哥做事吗?”
她知道沈令仪要自尊,故而她不是说“我给你个前程”,只是说“替我哥哥做事”。
她也知道,风雨之秋,哥哥是用人之际。
沈令仪猛地抬起头,眼底好似燃起一把烈火,将死灰都复燃。
“你,你不怨我……”
宴青菱摇摇头,“我知道谁是罪魁祸首,谁才是真正心思歹毒之人。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