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底太迟了,太错了。
他的执念终究化成了无数利刃,刺向了他自己。
徒留满身疮痍,满腔不甘,满腹怨恨。
“你好好养身子,平安把孩子生下来,我会送你们母子离开。”
“我放过你,也放过我了。”
他起身离开那瞬,卓明月才缓缓睁开眼。
把她抱进来时,宴清风对她说,孩子要是没了,这辈子,她都别想好过。
卓明月也不太明白。
男人不似女人要怀胎十月,男人只要播个钟,他喜欢孩子,怎么不找别的女人多生点?
偏偏要苦苦纠缠着不放。
……
宴清风兑现了他的话,那之后的整整两个月里,他都没有出现。
直到她实在躺不住了,要下床出去走走。
侍从都拗不过她,也不敢碰她,只能有人跟在她身后,有人去给主子传话。
已是初冬时节,府中的秋大多都干枯了,也没有花可赏。
塘边,有两抹身影。
男的是宴清风,女的,是许久未见的长公主,段云锦。
尽管卓明月无法得知外头的消息,可段以珩在陇西集结兵马,眼下或许是交战之际,段云锦身为他胞妹,也该同宴清风势如水火才对。
可他们看起来,倒是聊得尚可。
卓明月扶着圆腹,向他们走过去。
段云锦先看到的她,向她一笑,“这肚子,六个多月大了?”
宴清风闻声也看向她,目光在她腹上微微一定,皱起眉。
“怎么没在卧床,出来做什么。”
卓明月说:“太医说眼下稳了。”
“哪个太医说的,”宴清风不耐道,“有个好歹,他担得起吗?”
其实数位太医都说可以适当走走了,只要不太劳累,便没事,只是宴清风执意不让。
卓明月说:“躺到床上整整两个月的不是你,你便说的轻巧。但我是孩子生母,我比你怕他有个好歹,自然不会莽撞行事。”
宴清风冷嗤。
“你怕他有个好歹,还冲上去抗拳脚,你也配是个母亲。”
卓明月不后悔。
他是要让人活活打死秦时。
如果因为她,秦时被打死了,这又算什么?秦时太无辜了。
“我过来是想问问,”卓明月说,“段以珩死了吗?”
她一开口,段云锦脸色便变得极差,举起巴掌便要向她扇来。
宴清风拽住她手腕。
“卓明月就问问,你不至于动手。”
段云锦沉着脸道:“问的什么晦气话。”
卓明月说:“我是问他,没有问你,不爱听可以一边去。”
“你!”
段云锦怒道:“你是个什么玩意儿,朝廷的主子是谁,你就跟谁,在我皇兄和清风身边辗转,你也不知害臊!”
卓明月笑着说:“听说长公主给男人下催情香,弄得人尽皆知,长公主就不觉得害臊吗?”
“那是你叫我下的!”
段云锦看向宴清风,控诉道:“是卓明月让我给你下药!她说你喜欢!”
若换在从前,宴清风定会怒从心起,怨卓明月竟然撮合他和别人的房事。
可眼下,他只是觉得挺没意思的。
“去书房。”他对段云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