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哪里?”
赵南竹道:“我不知道。”
番薯恨铁不成钢的说:“豆哥,你傻了吗,有什么说什么呀!主子也是在给你机会!”
赵南竹还是说:“我不知道,卓姑娘是一个时辰前走的,没有告诉我去了哪里。”
实则是三个时辰前走的。
赵南竹故意说成一个时辰,或许卓姑娘便不容易被找到一些。
宴清风摩挲着手里柔软的小被子。
“她怎么说的?”
他声音轻的,似来阵风就吹散了。
赵南竹很快领悟到,他要问的是什么。
“卓姑娘说,她若留下来,必与宣王不死不休,”赵南竹顿了顿,道,“到时摄政王你必然不会向着她,那么,她早晚没有好下场。”
宴清风沉默良久。
久到外头打起了二更。
他叠好这条小被子,轻放回原处,起身。
“你若还能见到她,告诉她,只要我还活着,只要她开口,有求必应。”
赵南竹低着头,说:“她想要的,无非是安稳。”
宴清风嗯了声。
他走到外头。
夜凉如水,他抬头,星辰稀疏。
“回去了。”
他声量轻得似在自言自语。
番薯没听清,小心翼翼问了句:“主子,你在说什么?”
宴清风道:“所以我去九重山之前,她就想好了,再也不回来。”
番薯屏住了吭声,不敢胡乱吭声。
他不是土豆,没有乱说话的胆量。
他也很佩服豆哥,私藏太后和小皇帝的事都敢做,居然还不被主子打死,就这么放过了。
……
宴青菱跪在灵堂中,见哥哥回来,问道:“你去哪儿了?”
“有点事。”
宴清风在她身旁跪下来。
宴青菱叹了口气。
“哥,今后,你打算怎么办?”
宴清风默不作声。
宴青菱颤声道:“哥,你不会寻死吧。”
宴清风毫不迟疑的说:“不会。”
他必须好好活着,否则他死了,父亲一定会到处找溯儿,找到以后,他不会放过卓明月。
可他活着,凭他这副要死不活的姿态,父亲若是找到卓明月和溯儿之后,定然先送到他面前。
所以,他必须要死不活,更不能娶妻,不能生子。
得了他不会寻死的回答,宴青菱松了口气。
这冷寂的长夜,有些难捱。
似乎有一层森冷的阴霾笼罩着他们,又似千层蛛网,把他们紧紧束缚住。
浑身僵冷,胸口闷疼。
宴青菱试图说些高兴的事,来打破这道冷寂。
“母亲临终前,我问她,我嫁给沈令仪好不好,她说好。”
“嗯,”宴清风道,“那就等服孝期满,招他入赘。”
宴青菱却说:“男人都要脸面,他若入赘了,旁人都笑话他攀龙附凤,还是我出嫁吧。”
“难道他不是攀龙附凤?”宴清风语气很淡。
宴青菱摇了摇头。
“你这跟……”
戛然而止。
她原本是想说,你这跟那些看不起儿媳妇的刻薄公婆有什么区别?
“哥,我们只是出身好,这是爹娘给的,他全凭自己走到今天。”
宴清风无意跟她争执。
“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