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风扶了下额。
“卓明月怎么说?”
番薯道:“太后她没有否认。”
宴清风心想,卓明月是个不多话的人,她不否认,不代表什么。
番薯见主子心态平和,继续道:“五日了,巫马陵还住在清平镇。”
宴清风批完手里这本,合上,搁在一旁。
“住客栈?”
番薯低声说:“他住太后的屋子,睡了太后的床。”
那宅院也就那么大,只有一间屋子,两个卧房是从里隔开的,进去之后,谁到底睡哪间,外面本来是看不到的。
可大清早的,巫马陵埋汰卓明月的床板硬,说要帮她换张床,叫盯梢的暗卫听得清清楚楚。
而小皇帝是跟周晩莹睡的,说是夜里又尿床,把周晩莹的寝衣都给尿湿了。
这些,番薯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宴清风的笔墨顿住许久。
早就想到过,她总有一天会有别的男人,凭她的姿色,爱慕断不会少。
他也总盼着,那一日晚些来,最好是在他能放下以后,可到底由不得他。
宴清风搁下笔,背往后面宽大的椅背上一靠,阖上眼。
她和别人同床共枕了。
让溯儿去跟周晩莹睡,想来是为了方便做一些事。
大概是拥抱,拥吻,然后再是宽衣缠绵……
那个男人夜里拥有了她,白日里,又被溯儿喊爹爹。
他控制不住的去胡思乱想。
越想,胸口便越发难受。
去豫章吧,去清平镇。
他骨子里有个冲动无法遏制的往外涌。
双脚却被仅存的理智焊在了地面上。
这一坐,就从巳时坐到了申时。
番薯来喊了许多回用膳,他都没有去。
申时末,一个避开他许久的人走入殿中。
宴清风对脚步声再熟悉不过。
他没有睁开眼,莫名烦躁。
“你来做什么。”
宣王道:“吃点东西,别给自己身子搞垮了。”
宴清风冷淡道:“不用你管。”
宣王就这样看着他,也不走。
那道目光,叫宴清风难受得紧。
他忍无可忍的把奏折挥了一地,笔墨砚台都砸落在地上。
“你满意了?嗯?”
“如今这一切是你想要的吗?”
“你不就想毁了我,你赢了啊!你干脆杀了我啊!”
“就是因为你,我什么都没有了!”
宴清风双眸猩红,一声又一声怒吼。
“我叫你别出现在我面前,你是记不住吗?你出去!”
宣王等他发泄完,蹲下身,把东西一件一件的捡起来。
折子一本一本的叠好。
“是你赢了,”宣王疲惫道,“你把人接回来吧,我什么都不会再做,任凭你要给她什么,我都不拦着。他们母子,我保证不会再动。”
宴清风笑了。
接回来,说得轻巧。
“你在说什么,他们母子不是死了吗,被你害死了。”
宣王叹息说:“你一直在暗中阻拦我的人,是怕我找到人。”
他们之间那点事,那点动作,谁也瞒不了谁。
宴清风坐下来,冷淡道:“出去。”
宣王仍杵在那。
“清风,你要内耗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