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展转眸一看,目光定住,眸色缓缓变得意味深长又黏着。
那张脸,是粗制布衣都藏不住的人间绝色。
手中的女子徒然变得没味。
他松了手,任由那女子落荒逃去,笑着看卓明月,“姑娘说得对,不如去府上喝一杯,教教本公子如何维护家父名声?”
卓明月淡淡道:“我会告诉你爹,宰了儿子保官位,大义灭亲是他唯一能走的路子。”
许展压根没把她的话当回事,反而笑了起来。
“好啊,回府细聊?”
“就不必了吧,”卓明月道,“你家父自会知道怎么的。”
许展挑了下眉,步步向她走近。
“我买了张八宝鎏金紫檀长榻,姑娘要不要试一试?”
卓明月的身后,有男子的声音响起。
“我新得了把烈火风月剑,还没宰过人,你要不要试一试?”
宴清风走到卓明月的身侧,饶有意味地看着许展,“还挺年轻,怎么就活腻了?”
烈火风月剑是开国皇帝打下天下时的随身剑,刀刃锋利如镜。
好用的剑很多,可这把剑的名字宴清风喜欢,就让人弄了来。
到手之后,他还没用这把剑宰过人。
众人的目光齐聚于宴清风一身。
许展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遍。
面如雕刻,眉眼淡漠。
一袭苍青色锦袍,衣襟处金线绣的云纹在日光下泛着奢贵的光,浮光锦腰封下,蟒纹佩玉静悬。
他浑身上下散发着疏离而矜贵的气息,与这普普通通的乡镇格格不入。
许展抬起下巴。
“哪来的小白脸,同本公子抢玩意儿?”
宴清风眯起眼。
“嗯?”
许展当他没听清,又说一遍。
“哪来的小白……”
这回还没说完,一条修长的腿带疾风而来,许展的胸口处猛地吃痛,人往后飞了出去,仰天摔在地上。
他猛地吐出一口血,还欲起身,一只青玉长靴死死踩在他胸口。
宴清风道:“滚回去告知你爹,我给他一日功夫大义灭亲,过时不候。”
卓明月环视四周,围观百姓不远不近的偷瞧着动静,个个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
县令那是一个县城的天,县令的公子被打,这是什么来历的人,有多不知天高地厚啊?
许展的小厮扯着嗓子道:“大胆,这是许县令的公子!你找死吗?”
番薯不知何时跟了上来,一声怒斥。
“瞎了你的狗眼,这是摄政王殿下!”
那小厮被番薯用剑抵着,近不了宴清风的身。
眼看着自家公子被人踩在脚底下爬不起,他生怕自己护住不利,回头要被怪罪,只能用嗓门表现忠心。
“他要是摄政王,我就是摄政王他爹!”
显然,哪怕面前的人有身份,也绝不可能是摄政王,天高皇帝远的,摄政王那样的人物,怎么可能出现在这,这不就瞎吹牛么?
谁还不能吹牛了?
卓明月还得赶回去烧火做饭,转过身,刚好看到“摄政王的爹”。
宣王正站在某个卖拨浪鼓的摊位前,手里拿着个木制的拨浪鼓,面色沉沉的盯着那个自称“摄政王的爹”的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