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儿哭得小身板一抽一抽的,用力擦眼泪。
“不,不着急。”
卓明月摸摸他的小脸,“明日告诉舅舅,让舅舅还你公道,好不好?”
溯儿用力点头。
……
次日下朝之后,云程先来看望他们母子。
“我同你嫂子说了你的事,缺什么尽管同她说,她会照应的。”
卓明月一时听不出来,他所说的嫂子是哪位,是正妻还是高蕊姬。
溯儿撅着嘴扑到他怀里。
“舅舅,昨天有个人,骂蛋蛋骂娘亲。”
云程抱着孩子坐下来。
“谁啊?骂蛋蛋什么?”
溯儿看向卓明月,他说不出来那个人是谁。
“是高蕊姬,”卓明月说,“她来质问蛋蛋的父亲是谁,她认为蛋蛋是你的孩子。”
听到这名字,云程露出尴尬的神色。
“是我的疏忽,没同蕊姬说明白,她是个醋性大的,对你们说了些不中听的话吧?”
云程抱着溯儿说:“舅舅替那个姨姨给蛋蛋道歉好不好?”
溯儿哼道:“不好,娘亲说过,谁做错的事谁来承担,她又不是小孩子,不应该别人替她道歉。”
他可不是能随便糊弄的小孩。
好不容易有个爹爹,拿出来说,还被人指责是说谎,他晚上做梦都要哭醒。
若是舅舅给那个人道歉,看不到那个人亲口认错,他一点都不觉得解气。
云程尴尬地看向卓明月。
“蕊姬是太鲁莽了,她就是个不懂事的小姑娘,我会说她的,今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
溯儿一听这是息事宁人的意思,气鼓鼓的从他膝盖上下来。
“她比蛋蛋大好多,那么大呢!”
周姨都不说自己小姑娘了!那个人怎么就是小姑娘了!
溯儿气呼呼的蹲下来,不吱声了。
卓明月倒了两杯茶。
“昨日高蕊姬说话挺不雅的,孩子哭了好久,今日还气着呢。”
云程有点儿局促的接过茶杯,笑得有些僵:“小孩子,气性大也是好事,我的两个孩子都太老实了,还是蛋蛋这样有主意的好。”
溯儿不理会他的哄言哄语,就哼了声,拿屁股对着他。
卓明月晓之以理道:“哪怕我真是你外头带来的女人,也该先去见过夫人,与她一个妾室有何干系?如此行事,像什么样子?”
“的确该管教了,”云程顿了顿,说,“她也是太在意我,才失了分寸。”
话说到这份上,显然是有偏袒之意。
多说无益,卓明月只道:“那你一定得同她说明白了,蛋蛋还小,经不起被她吓的。”
云程连声说是。
他一走,院子里便来了个女子,女子招呼人往院子里搬东西,对卓明月温婉一笑。
“叫我姜柳就好了。”
几个敞开的箱子里,是耀目的绫罗绸缎和金银珠宝。
姜柳指着她带来的两名婢女,道:“这两个丫头伶俐的,就让她俩伺候你和蛋蛋,若是不够用,我再指派人手。”
“够的,”能妥帖到这地步,卓明月已然很知足,“嫂子,你费心了。”
眼前这位,势必是云程的夫人了,那她合该称一声嫂子。
姜柳眉眼微弯,嗓音柔和,宛若春风化雨一般。
“要是缺什么,有哪里住不惯的,你尽管同我说,不必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