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那个死脑筋,想八抬大轿娶一个身份悬殊的女子为正妻,当真是长安城中的另类。
“我没有认定秦时。”
并没有认定,可妻只一字,是她生母至死得不到的名分,也足以令她心动。
她不在乎对方是不是真的爱她。
她想要的是被尊重,被顾及。
哪怕秦时没有办法护着她,可他曾经想让她堂堂正正的与他并肩而立,这已经胜过眼前之人万千。
“不要犯蠢。”宴清风提醒她。
有些东西她要不起的,硬要去争,对她没有好处。
“是我说错话了,”卓明月缓缓道,“可大长公主瞧不上我,不论我答什么,都是错的。”
她的弱势,也是她唯一的优势。
从宴清风把她小心翼翼抱起来那刻,从她突然说出“我想做将军的妻”,而他眼底竟有动摇的那刻。
又或者是早在他一次又一次为秦时发怒的时候。
她知道是为何。
可这样浅薄的动心分文不值。
宴清风轻抚她略显红肿的半边脸。
“我母亲还说了什么?”
她小声道:“说我狐媚。”
宴清风笑了笑,“话也没错,你要不想吃亏,就在你房里好好呆着,不要到处乱跑便没事。”
卓明月没指望他会为自己去跟大长公主吵一架。
往他怀里一靠,脸贴着他胸膛。
“将军,幸好你来得及时,否则不知我眼下处境如何了。”
女子楚楚依人,宴清风顺势搂住她单薄的身子。
太瘦弱了,仿佛用力一点就能捏碎。
这样动不动生病受伤的女子真是叫他一点法子也没有。
此时,外头传来段知菁的声音。
“卓明月是不是在里头?”
卓明月身子一僵,抬起头求助的目光看着宴清风。
宴清风揉揉她发顶。
“别出来。”
他出去时合上了门。
段知菁看到他,厉声道:“她就在这里头是不是!”
宴清风搂住她肩。
“不是来找我商量弄什么生辰礼给父亲的?走,我有几把好剑给你看看。”
段知菁的怒火根本压制不住。
“看什么看,你叫那个小贱人出来!”
宴清风哄着她道:“太医说了,生气老得快,千万不能生气。”
段知菁寻思着道理是如此。
努力克制了一番,还是克制不住,一想到她被那贱人耍了两回,仍然怒火中烧。
那贱人在青菱面前演戏,骗得青菱这些时日就没理她。
还在清风面前演戏,叫清风当着她面把人抱走,那是明摆着偏袒那个贱人。
她成什么了?
她要死要活生的一双儿女,全向着那个贱人?
“我不管你多中意那个小贱人,今日你不把她交给我,这事就过不去了。”
段知菁从来没跟儿子急眼过,实在是这个气咽不下去。
她活了几十年,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
宴清风温声问:“交给你,然后你怎么做?”
段知菁还真考虑了番,而后道:“好好教训教训,叫她老实点,再还给你。”
她心知,若是坦白自己想弄死那个贱人,清风一定不会同意。
“我会调教的,”宴清风的语气不容商量,“今日你不都打过了?人胳膊都摔折了,还没过足手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