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车抵达了卢氏坞堡的门口,总算是可以放心了。
高门士族有着自己的规矩,不会去报复出谋划策的宾客,也有着自己的倨傲,不会自降身份报复一个寒门庶族。
豪族更是不敢报复范阳祖氏的宾客。
卢祎不得不防,毕竟涉及到了自身的安危:“多谢两位吏公了,不忙离开,在坞堡里吃过饭再走。”
两名贼捕干说了句客气话,喜滋滋的走进了膳堂,等着吃膏粱。
旗亭的贼捕干里早就传开了,谁去了卢祎族里帮忙,顿顿都能吃膏粱,也能成为一名膏粱子弟了。
等到卢庆之端着酒菜走进了膳堂,红漆食案上果然是摆满了膏和粱。
两名贼捕干心满意足的离开了,临走以前说道:“小郎君下次有事,尽管说一声,咱们是自家人理应帮忙。”
卢祎笑着目送两名贼捕干离开了,转头问道:“算日子阿尼早在昨天就应该回来了,怎会拖到今天还没回来。”
海路经商有不少的风险,虽是靠着州郡岸边行船,避免了风浪,还是有遇到海寇的风险。
刘徵、韩雍两人便是有名的海寇,没少给辅国将军、都督兖州诸军事郗鉴带来困扰。
等到祖逖北伐以后。
驻守京口的都督将帅变成了郗鉴,打造了北府军的前身。
最让卢祎印象深刻的是郗鉴女儿,书圣王羲之的夫人女中笔仙郗璇。
卢祎心道:翾风已经是风华绝代了,不知道郗璇是何等的风采。
“二哥。”
坞堡外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卢一斛牵着黄牛从地里回来了:“郎回来了。”
卢祎急忙转头,看到了黑瘦的卢一斛,终于可以放心了:“回来了就好,可曾患了疾病?可曾遇到了海寇?”
卢一斛见到了二哥,没有追问赚了多少钱,只是关心他的身体,心里一暖。
别人眼里奸诈的卢一斛,挠了挠脑袋笑了:“二哥放心,郎奸猾的很,不会患病,更不会遇上海寇。”
“二哥快来。”
卢一斛献宝似的拉着他去了谷仓:“嘿嘿,交州的米粮着实廉价,郎已经留下了一半,还是带回来很多粮食。”
卢祎走进了谷仓,已经有了大致的猜测,还是惊了。
满满当当。
一袋袋粮食堆满了谷仓。
少说也有五十袋,每袋是一石,也就是足足五十石粮食。
还只是一半。
卢祎赶忙走了过去,打开一袋稻谷,抓了几粒放在嘴里品尝,更加惊喜了:“全是新粮,不是堆放了几年的陈粮。”
卢一斛得意的说道:“那是当然了,郎是谁,交州商贾坑骗的了别人,骗不了郎。”
卢祎细细清点了谷仓里的粮食,刚好五十袋:“带回来了一半,总共买了一百石的粮食,阿尼这趟带去了五百坛甘蔗酒,按照你的说法交州的稻谷一千文一石,这么说来一坛卢氏老窖的价格是二百文。”
卢一斛佩服了:“二哥还是像过去一样聪明,只从郎带回来的稻谷数量,就算出了酒水卖价。”
卢祎弹了一下卢一斛的脑门,笑了:“别给二哥戴梁冠了,前往交州一路上风险颇多,你的功劳也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