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女婢躬身站在旁边,等到公庆割好了一铜槃乳豚肉,咽着口水,首先摆放在了卢祎面前的漆木食案上。
卢祎深知高门士族的雅好多数奇葩,谨慎起见,问了一句:“本官孤陋寡闻了,还未听说过乳豚的名字,里吏不妨解释一二。”
里吏三人眼里再次出现了轻蔑,寒门庶族做了官也是个土里刨食的泥腿子,没有见识,不知道高门士族的风雅。
卢庆之握紧的拳头,险些站起来,一拳砸在里吏三人的脸上,竟敢蔑视二哥。
该杀!
卢祎拦住了卢庆之,官场有官场的规矩,没有任何借口擅自杀人,不仅触犯了晋律,还会丢了梁冠,祖道重都保不住他。
等到查清了邵氏家里的辱杀案,有的是办法折腾公庆三兄弟,以卢祎的官场手段保证让他们兄弟三人生不如死。
公庆越发得意了:“乳豚的味道极其肥嫩鲜美,就在于用人奶把小猪喂养长大,当初石崇在金谷园里宽待天子,因为肥嫩鲜美的味道,当场就引起了天子的注意,主动询问起了肉食的来历......”
人奶喂养小猪......
卢祎的胃里瞬间开始翻腾了,紧随其后的又是产生了极大的厌恶和愤怒,小猪的食量很大,为了喂养一只小猪长大,还不知道需要多少妇人。
背后又饿死多少婴儿!
什么魏晋风流!
这帮子高门士族为了穷奢极欲,脚下站着不知多少庶民的累累骸骨,搜刮上万女人充作嫔妃,临幸需要乘坐羊车,停在哪就在哪睡觉,导致无数庶民只能孤苦一生娶不到妻子,还要给上面缴纳沉重的各种税钱,应了那句活到老苦到老。
现如今又用喂养婴儿的奶水,喂养小猪,只为了一道美味佳肴。
“邦邦!”
坞堡外突然传来了击柝的沉闷声响,卢祎心里一沉,赶紧捂着肚子,找了個借口:“哎呀,清晨吃坏了肚子,本官先去清空肠胃,再来多吃些乳豚。”
哪里是吃坏了肚子,分明是贪图乳豚的美味。
公庆不满了,鄙夷又嫌弃的说道:“这是乳豚还是公乘豺赏给吾等的好东西,尝两口就行了,竟然还要去清肠胃,真是贪得无厌。”
“砰!”
二哥不在膳堂里了,没人拦着卢庆之了,直接踢翻了漆木食案,披挂了甲骑铠却展现出了惊人的灵活,一拳砸在了公庆的脸上。
“啊!”
公庆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鼻子塌陷,鲜血直流,彻底的毁容了:“郎要宰了你!”
“啊!”“啊!”
还没等公庆的惨叫结束,公福、公祥两人刚想抽出环首刀砍在卢庆之身上,又是极快的两拳砸飞了两人。
卢庆之早就看公庆兄弟三人不顺眼了,没了阻拦,彻底变成了出笼的野兽,拖着公庆不停扭动的身体来到了漆木食案前。
公庆兄弟三人的大腿,依次摆放在了漆木食案上,形成了踹断干柴的姿势。
“不要!”“别!”“郎知错了!”
公庆兄弟三人吓傻了,急忙求饶了起来。
卢庆之没有理睬三人的求饶,重重的落下了脚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