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大点儿事啊,对、对不起嘛!”
麻花辫女人说罢,再也不敢抬头了。
这时,看热闹的的售票员才放下手里的瓜子,问:“还去派出所吗?”
“暂时不去了,以后有机会,会给您整一个见义勇为的锦旗的。”
售票员哈哈笑了:“中!”
车厢里重新安静下来,林红燕看向身侧的严九。
林红燕一开始没有介入麻花辫女人的调戏,就是想观察严九的情绪波动。
在她出言反驳的时候,严九攥出青筋的拳头显露着他的情绪波动达到了顶峰,但他克制住了。
比昨天的情况好一点,但也仅仅是一点。
情绪难以掌控,是脑部病症的一种。
严九应该也意识到了,他在努力地控制自己。
林红燕摊开自己的学习资料,指向上面的一道数学大题,问:“九哥,你会解吗?”
严九一怔:“我?”
“对呀,你能看懂病历,说明识字呀!”
林红燕不说,严九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点。
原来自己的脑子不是坏到一无是处。
“这题我不会,九哥,帮帮我?”林红燕恳求道。
严九望着林红燕那双充满期待的目光,紧紧攥住的拳头渐渐松开了。
“我、试试。”
严九接过林红燕递来的纸和笔,闷头做题。
林红燕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孙医生告诉他,严九情绪波动厉害的时候,一定要帮他尽快脱离,避免他情绪失控。
幸好,严九很好哄。
一道题就能让他安静下来。
难怪他身上带着一股书生气,难道他没有失忆前,是某所学校的老师?
林红燕这个念头刚冒出来,解题纸就回到了她手上。
答案正确!
“哇,九哥你真厉害!这段英语翻译呢?我总觉得自己翻译得不顺畅,你帮我翻一下?”
严九皱了皱眉,接过了那篇英语短文。
他说话艰难,选择用笔写出来。
看到翻译短文后,林红燕推翻了原先的猜测。
严九不可能是大学老师,因为大学老师没有严九这个翻译水平!
“九哥,以你的文化水平,留在酒厂当配货员太屈才了,完全可以找到更好、挣得更多的工作!”
严九摇头:“以前、不、知道。”
就连严九自己都没想到,他懂这么多。
厂里知道他识字,就让他配货,因为能看得懂送货单。
没有人拿卷子考他的文化水平,也根本不会往这方面想。
“也许,你的病情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复杂,你看,你还得记得很多呢!”林红燕宽慰严九道。
严九闻言,难得露出了笑脸,他指向林红燕的学习资料:“问我。”
“哈哈,好啊,再遇到不会的题我继续问你!”
林红燕时不时拿一道题给严九做,将近五个小时的车程,被一题一题地分解,竟也没有那么难熬了。
班车恰好路过省人民医院,林红燕和严九在路口下车,这样能少走一段冤枉路。
“回程的车是下午四点,你们要是今天还回就注意着时间,错过了就得明天了,带介绍信没有?要是没有开好的介绍信,想在省城找宾馆都难嘞,一定要看好时间啊!”售票员叮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