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巧月说着,又看向严九,严肃地板着脸说出下一句,“我才嫁人几个月,没想到你性格变得这么差,都是咱爸把你惯坏了,得跟我回柴家好好改一改脾气!”
林红燕的心,瞬间凉了。
“姐,你回来这么久,还没有正正经经地看一眼咱爸,给他上一炷香。”
林巧月脸上闪过愧疚,却还是端着长姐的架势,道:“这事儿你得听我的!”
林红燕看向棺材,天气热,爸爸又在水里泡了几日,的确需要尽快下葬。
至于去柴家……
上一世,姐姐带她去柴家的理由不是她不听话,而是因为高考临近,让她去柴家好好复习,迎战20多天后的高考。
结果她进了柴家就成了小丫鬟,别说复习了,睡觉都要挤时间。
高考当天,柴青凤把她锁在房里,阻止她去参加高考,害得她翻窗摔断了右手,彻底无缘高考。
这一世,姐姐又要带她去柴家,还说她不听话,要管教她,连让她好好复习的话都不说了。
她去了柴家会是什么下场?
“先放炮,通知亲友下葬。”林红燕没松口,也没拒绝。
林巧月只当妹妹同意了,这才进灵棚上香。
前来吊唁的亲友并不多。
林红燕的母亲已经去世十多年,娘家那边早已断亲,不再来往。
林红燕爸爸是林家养子,他和林家的关系是单方面的付出,林家可以使唤他做任何事情,但他别想在林家得到任何帮助。
林红燕爸爸出事后,林家别说帮忙找尸体了,如今丧事都快办完了,也没一个人出面过问一句。
女婿柴家那边更没来人,他们巴不得林红燕把丧事办得稀烂,等着林家姐妹低头去求他们。
宾客来得最多的是酒厂工友。
林文柏与人为善,在厂里有着极好的人缘,又是酿酒师,属于厂里骨干人物,过来吊唁的魏主任,脸上的悲伤真情实感。
“以后有困难,可以来厂里找我们,你爸虽然不在了,但厂里的荣誉墙上,永远会贴着他的名字!”
“谢谢魏叔。”林红燕和姐姐一起磕头谢礼。
魏主任又看向严九。
林红燕为他清理过伤口后,又找来爸爸的衬衫给他穿。
衬衫是白色,不算合身,严九用孝布遮挡绷紧的扣子,避免自己在葬礼上失礼和失态。
只是这样一来,任谁一看,都会觉得严九在为林文柏披麻戴孝。
还有人窃窃私语,猜测严九是不是要给林文柏扛幡摔盆儿,拿走林家家产。
“你这是……”魏主任欲言又止。
“帮忙。”
魏主任望着一脸正气的严九,将那些议论甩去了脑后。
“林师傅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应该多帮忙,姐妹俩不容易,以后你也要多帮衬。”
严九看一眼哭到眼睛红肿还在苦苦支撑的林红燕,郑重地点头。
酒厂的工友吊唁结束,便没人再进院了。
林红燕看到姐姐焦急地来回踱步,不停地朝着外头张望,还委托隔壁婶子去镇上打电话。
她在期盼柴家过来吊唁。
“姐,你准备一下吧,快到起灵时间了。”林红燕道。
“再等等,你姐夫他们还没来。”
“要来早来了。”
林巧月听着妹妹薄凉的语气,心里窜起一股火气:“他们上午明明来了,是你把他们赶走的!你这样做,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