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相安无事一段时日,等他做足了父母的思想工作,等到他们能够接受春娘的那一刻,那么他便会给足叶姑娘足够的补偿,让她得立个女户,或者为她寻个体贴的知心人,总之但凡是他能做的,他一定能够办妥。
顾霄打定了主意,若是叶姑娘能顺了他的意,哪怕让他把叶姑娘当作祖宗供着,他也愿意。
只是……
只是顾霄拿不定叶沐芸的性子,若她是个计较的,觉得自己受了委屈,与他大吵大闹,闹得难堪,那么事情就难办了。
镇国公夫妇对春娘的印象,就会更差了。
顾霄对此很是苦恼。
还有还有……
自古以来,这闺阁中养大的女子,只知一味地被人当作玩偶一般摆弄,他实在是不想与这叶姑娘完成洞房该有的仪式。
所以话一出口,顾霄又后悔了。
仪式未完成,这头冠和却扇是不能轻易的拿下来的。
万一这叶姑娘是个迂腐之人,定要与自己完成仪式,那该如何是好?
他又该如何应对?
顾霄正在懊恼,惴惴不安,脑海中思虑甚多的时候,叶沐芸早已经爽快的放下却扇,自己动手在除头冠了。
“嘶……这是勾着哪里了?为何这头冠取不下来?”
叶沐芸的头皮早就被拉得极痛,如今总算能取下来之时,她竟连丝毫犹豫都不带的。
顾霄闻言,立刻转过身来,一脸诧异的盯着叶沐芸细看。
只见那身穿嫁衣的女子,眼神如同夜空中的星光一般深邃而明亮,直透人心房,她取着头冠的动作轻柔而又优雅,随着她的动作,那头冠上的流苏仿佛在奏响着令人倾倒的乐曲。
在这华丽而又温馨的新房内,她就像那盛开的牡丹,美丽而又耀眼,让顾霄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变得生动且鲜活了起来。
“嘶……好痛!”
随着叶沐芸野蛮的动作,她的双眸直接溢出了盈盈泪花,如同星光闪烁。
顾霄下意识的便紧张了起来,几步上前,双手比脑子反应得还快,放到头冠之上,为叶沐芸小心翼翼的取着头冠。
“慢着些,仔细痛,若是将发丝扯下来了,便不好了。”
叶沐芸却不以为然,“扯下来便扯下来了,反正痛会儿就过去了。”
顾霄急忙说,“那不行,须知道身体发肤,受诸夫母,且这发丝养得如丝绸般光泽,若是扯坏了,那便可惜了。”
话音刚落,顾霄只觉得自己许是太过孟浪,竟然说出如此亲密之语,平白唐突了佳人。
顾霄大着舌头解释道,“呃,我不是……不是……这个意思,你……莫要觉得……我孟浪……”
叶沐芸知道古代男子向来早熟,但也不曾想到过,顾霄早与贺春娘生下了两子一女,既经人事儿,在她面前,还如同未经人事儿的少年郎一般。
不过话说回来,如顾霄的年纪以及镇国公府的地位,若非他自己坚持要娶贺春娘,只怕早就有无数贵女争先要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