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血珠被无限放大，直到他的眼里被铺满无尽的红。
是他默许了陆时这么做。
所以才会伤了夫人。
他的呼吸变得困难起来，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落。
他曾憎恨伯爵大人伤了夫人。
可自己却也变成了这样。
他不怪陆时，只怪默许弟弟行为的自己。
自己才是那个真正的坏人。
“夫人……”
苏明雪的脸被陆九颤抖的手捧住，陆九满脸绝望地擦去她脸上的血珠。
绿色眼眸仿佛又流不尽的泪水。
“对不起，夫人，对不起。”
陆九像个孩子般哭泣不止，眼眶红红。
他的唇也因为哭泣变得红彤彤的。
苏明雪恍然之间明白陆九误会了。
“哥，你哭什么啊……”
受伤的是他啊，陆时的话还没说完，就因为失血过多，昏了过去。
“冷静下来，陆九。”
眼见着陆九就要哭到昏厥的模样。
苏明雪软下声音，去吻沾染了眼泪的唇。
“我没有大碍。”
陆九渐渐被她的吻安抚下来，起伏激烈的胸膛也渐渐平复了下来。
她看着陆九哭的发红的脸，虽有不舍，又或是不忍。
她轻轻道：
“但是我不会继续留在这里了。”
“早点晚点离开都是一样的。”
“而且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已经变得不像自己了。我看见你很痛苦。”
陆九刚刚干了的眼泪，又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滚。
夫人说的对。
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拥有过才知道嫉妒会在他身体疯长，那尖利的枝丫迟早刺痛夫人。
苏明雪松开陆九，慢慢起身。
陆九却扯着她的裙角，跪在了她的面前。
陆九漆黑的睫毛被眼泪沾湿，像是可怜的落水猫。
他哭到话都说不出来，攥着她裙角的手都在颤抖，过了半晌，才抬起小巧的下巴，哽咽着哀求。
“夫人，怎么……样都可以。”
“但是我不想看不到你。”
“那样的日子再也无法忍受了。”
苏明雪残忍地沉默。
陆九紧紧环住她的腰，含泪看着她，
“夫人喜欢听话的陆九。”
“我会听话的。”
“夫人是厉害的女巫，会魔法，你把我变成你的乌鸦好不好。”
苏明雪神情怔了怔，诅咒之书上，确实写过，将人的灵魂附在乌鸦身上。
只有她的召唤，才能现身。
会听从她所有的命令。
她翻书的时候，并没有避开陆九。
没想到被他看了去，还默默记在了心里。
“陆九，别这样。”
她捏起陆九沾了泪的下巴，低声道：“我不值得。”
陆九却颤抖着睫毛，绿色的眼眸是带着泪光的恳求，呜咽道：
“求夫人答应我。”
“我要永远跟着夫人。”
“永远保护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