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轮到自己了。
……
南阳宗,祖师殿。
李清风无奈的搓着手,还是修为太低,哪怕心思再活络,遇见很多事情也颇为棘手。
比如现在,宗外那个鹤发童颜的老爷子,身上披着的,赫然是清月宗长老法袍。
也就是说此人乃是一尊白玉京修士。
这谁敢把对方放进来?
但若是不放吧,清月宗和南阳宗的关系还算不错,这老爷子身份又这么高,把人家拒之门外,好像又太过失礼了。
李清风最后还是打算出宗相谈。
但数遍整个宗门,好像又没谁有资格能和一尊长老攀谈的。
“玄庆前辈,要不……”
他发现自从上次的事情过后,木头人前辈虽然更沉默了,但好像又有了些许微妙的变化,至少对方再也没有陷入过那种枯坐沉思。
而是安静的在殿内扫扫地,上上香,偶尔擦拭一下祖师像。
活脱脱像个打杂的。
“不必。”
李玄庆放下手中的笤帚,轻点下颌道:“放他进来吧,翻不起什么浪子。”
“嗯?”
李清风怔了一下,不对啊,木头人前辈以前是这样说话的吗?
虽语气仍旧平静,但里面为何莫名多出了几分狂气。
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不过宗主曾把道牌给了玄庆前辈,说明是将这开门的权力交给了对方的。
“我这就安排人去备茶。”李清风转身离开大殿。
话音间,几个闲暇的执事已经腾身而起,出宗相迎:“南阳宗恭迎清月长老!”
“不用太隆重,老头就是来送个信,只不过一定要送到沈宗主手里。”
池阳长老等了许久,倒也没有生气。
他能理解南阳宗现在的窘迫,以及他们在顾虑什么。
只不过还是忍不住在心中叹息了一下。
理解归理解,但麻烦也确实麻烦。
罢了,来都来了。
池阳长老对南阳宝地感兴趣不假,但他也知道以自己的实力,压根参与不到这样的事件中来。
不如不去想,反而会心念透彻一些。
他反倒是想要逛逛这南阳宗本身,毕竟一片潜渊地,竟是能培育出让老柳都为之欣赏的人物,实在是令人好奇。
然而这种上仙巡视凡俗的心情,很快便是消失不见。
在几位南阳宗执事的引路下。
池阳长老很快便被带到了一处殿内,只见方桌的对面,一具木躯平静而坐,手里端着茶盏,略微抬眸扫了过来,嗓音清冷:“来了,坐吧。”
透过这具木躯,池阳忽然就回想起了很多事情。
譬如在自己年幼之时,偶然看见天上掠过的那道身影,同门的女弟子皆是驻足抬眸,心绪不定,男弟子则是满脸敬畏,恨不得有遭一日亦能如此。
池阳曾经就是那些弟子中微不足道的一个。
直到对方换了一副身躯,从此在南阳浮雕外枯坐,这些记忆才慢慢被封藏了起来。
“晚辈池阳,参见玄庆前辈。”
池阳长老俯身,拱手行礼。
他们可以无视南阳浮雕外的木人,那是因为对方当时不在乎这些。
但现在的玄庆,很明显心态有了变化。
虽不知其缘由,但该有的礼数那就不能省了。
“嘶。”
带着众多执事在殿外候着的李清风,忍不住吸了口气。
他知道这位木人前辈身份很高,但从未想过,一个已经躺在地上寻死的人,竟然能压得白玉京长老俯首。
而更让他惊讶的,则是玄庆的反应。
对方仍旧是安静的坐着,受完了这一礼,才不紧不慢的放下了茶盏:“说事吧。”
“这……”
池阳长老迟疑了一下,老柳说的是把信送到沈宗主手上,但他又不敢驳了玄庆的面子。
鬼知道在这南阳宗内,到底是谁当家作主。
“不方便说就先等着,宗主在修行。”玄庆似乎猜出了什么,并没有为难池阳。
“呃,大概要等多久?”池阳这才坐了下来。
“很快。”
玄庆虽然不清楚沈仪在藏法阁内修什么法,但以他这段时日的观察,还没有什么法诀,能难得住这位宗主。
“好。”
听着这模棱两可的回应,池阳长老苦笑着点头。
他倒是等得起,就怕南阳宗那些附庸势力等不起。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脚步。
池阳错愕回头,便是看见了那一袭墨衫身影,在众人的注视下,缓步踏进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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