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要是喜欢,自然也是可以给的。”羊献容没有看兰香,只是盯着司马炽的眼睛,“皇上又是何时喜欢上本宫的婢女?都到这个时候了,不能和本宫仔细说说么?如果令人感动,本宫还要送上一份大礼嫁妆呢!她可不是随随便便嫁人的,必然是我羊家的大事。”
兰香已经跪了下来,不住地磕头,“女郎,婢女自知身份低微,不敢要嫁妆的。”
“容儿。”孙英脸都黑了下来,还想再说两句。
司马炽又开口道:“这事情,羊夫人就莫要多管了吧。”
“那怎么成?”孙英有些急了。
但羊献容却忽然笑意盈盈地拉住了母亲的手,出言安慰道:“母亲是着急静儿没人照看了,皇上莫要怪的。兰香一直将静儿照顾得极好,这身份变了,以后怕也是不太容易见到静儿了。”
“这有什么的?不都住在宫里么?随时都能见的。你要是同意,兰香还住在你那里,朕把她那间屋子修一修就好了。”
“这像什么话?”羊献容仿佛是听到了一件极为可笑的事情,甚至还拍了拍自己的腿,“看来皇上也是真心喜欢兰香的,那本宫必然是同意的,今日就伺候皇上去吧。”
“好呀。”司马炽也满眼笑意。
“对了,既然都这样了,本宫可以问兰香几句话么?也算是我们主仆一场,做个话别。”羊献容眼中又流露出了不舍。
“说,没事,愿意说多久都可以。”司马炽摆了摆手,“你们说着,朕喝点茶。”
“好。”羊献容点点头,终于转头看向了兰香。兰香也抬起了头,眼中全是晶莹的期待。“你我相识二十年,彼此相伴,不像是主仆,倒像是最好的姐妹呢。”
“女郎。”兰香的眼泪掉了下来,又赶紧磕头。
“行了,你也莫要行礼了,过几天你就是兰美人,说不准以后是我要对你行礼呢。”羊献容笑得很是开心,“所以呀,又是没人去终南山给静儿找药材了。还是我去吧,母女连心,我自然是舍不得的。反正我的行程就是那样,你也不必跟着了,也不用时时刻刻想办法通知皇上了。真是太辛苦了,应该歇一歇的。”
“女郎……”兰香可是没想到羊献容将这件事情直接说了出来,很是吃惊地抬头看着她,“那这事情……静儿是司马家的孩子,总是要认祖归宗,若是去了终南山或是泰安郡,总归是散落到了民间,不好的。”
兰香有些着急,说得也磕磕巴巴起来。
羊献容岂能不明白她的想法呢?
这是司马衷的女儿,是公主。一日留在皇宫,兰香就会是司马静的乳母,享受所有的荣华富贵,即便是司马静日后嫁人自己有了府邸,羊献容未必能够跟着去,但她兰香是可以的,这辈子也必然是衣食无忧了。可是,偏生羊献容不要这破天的富贵,偏偏她要离开皇权奢靡。
“皇上,你若要我回宫,先杀了她可好?”羊献容忽然转头看向了司马炽,“你杀了她,我和你一个车辇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