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懂他说什么。”
佘美兰和老公一唱一和:“我的确是欠贵利财的钱,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样吧,你让人明天过来,我拿支票给你。”
“原本是没问题的,不过……”犀牛停顿片刻,又冷冷一笑:“不过你们这笔债好像有一期没还对吧?贵利财答应过你什么我不管,他现在入了忠青,就要守忠青的规矩。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无故展期,就要给一个交代。”
陈剑辉看了一眼老婆方向,又看向犀牛:“你什么规矩都好,这里是我家,要听我的规矩。我的规矩就是,现在什么都不谈,明天怎么谈都可以。”
犀牛盯着陈剑辉,眼神逐渐变得凶戾。
“贵利财过档忠青,今后白田下邨这里,就有我们忠青一面旗!两年前我扎职,蟹哥亲自升我做红棍。如果现在房间里的是东泰当家,城寨扭计辉,当然可以和我谈规矩。如果只是一对普通的垃圾公婆,就没这个资格。所以我想请教一下,现在二位到底用什么身份和我谈!”
佘美兰目光渐寒。
陈剑辉直接开口:
“不用想也可以告诉你,我们什么身份都没有,就是普通港岛公民,再就是这间房子的主人,这个身份够不够啊?”
犀牛一声冷笑:“身份是自己选的,就不要怪其他人。蟹哥教过,对出来混的朋友,该给的面子一定要给。但是对普通人,就没必要客气!尤其是欠我们钱的普通人,就更要让他们知道忠青的厉害!”
陈剑辉一声冷笑,语气不阴不阳:“忠青很厉害么?”
佘美兰两脚轻微移动,已经形成“二字钳羊马”的步型,嘴里小声说着:“凡妮莎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看,婆婆抓完老鼠就陪你玩。”
就在这时,门外一个响亮的声音传来:
“为了几千块就兴师动众,忠青能有多厉害?难怪外面人说一蟹不如一蟹,做老大的没用,做小弟也是废物。可笑!”
声音来自身后。
犀牛回头看去,就见到那个穿西装叼牙签的男人。
墨镜的镜片已经掀起来,露出男人黑白分明的环眼。
犀牛下意识喊出男人的名字:“夜叉?”
“是夜叉哥!”
夜叉手里拿着一卷钞票,最外面的是一张棕咖色“大牛”。
就这么举着钞票径直朝犀牛走过去,犀牛的几个小弟主动朝左右躲避,让出一条通路。
“辉哥、兰姐总共找贵利财借了三千五,这里是一万块,随便你怎么算都够了。多出来的,就当干哥哥请你吃宵夜……”
夜叉用钞票在犀牛胸前拍了两下,把钱插进其衬衫衣兜。
钱刚放好,脸色就陡然一变,语气变得阴森:“两年前你老大螃蟹在湾仔和我们抢地盘,你为他挡了一刀,用半条命换来这个红棍。扎你一刀那个,是我结拜兄弟石斑。没有那一刀,就没你这个大底,是不是该说声谢谢?还有,夜叉这个名字,螃蟹可以叫,你不可以。你只能叫我夜叉哥,记住了没有?干弟弟!眼睛瞪这么大干什么?不服气啊?要不要再打一架?两年前我们把你们打出湾仔,这次看看能不能把你们打出深水埗。”
犀牛拳头捏得咯嘣作响,脸上肌肉跳动,但就是不敢打出这一拳。
夜叉从口袋里又掏出一卷钞票,和前面那卷差不多,也是500元的棕色大牛在最外面,不过比刚才那卷要薄一些。
将这卷钞票也塞到犀牛口袋里:“乖了。懂得打不赢就不要打,证明还没有白痴到底,我越来越欣赏你这个干弟弟。以后缺钱,找我这个干哥哥要,不要随便跑到别人家里胡闹。拿了钱还不滚?没听到人家说不欢迎你?”
犀牛看看口袋,又看看夜叉。
夜叉一笑:“前面一万块,是辉哥的债务。这五千块呢,是我预付的汤药费。把那个杂碎留下。”
夜叉指向队伍最后的贵利财。
犀牛牙关紧咬:“你别太过分……”
“我读书少,听不懂什么叫过分,就知道刚才有人说,要让人知道忠青的厉害。我想看看,到底有多厉害。”
犀牛的五官扭曲,整个人肌肉绷紧,看样子随时可能出手。
夜叉则是一副无所谓态度,根本不怕犀牛发难。
犀牛的几个小弟则一言不发,全都看着自家老大。但是所有人的手都放在外面,没人做出摸武器攻击,或是戒备姿态。
“这是我和他们的事,和你们进兴无关!坤哥发过誓,进兴永远不出湾仔!”
“你是不是白痴?现在是我要教训你,不是进兴来深水埗插旗,和坤爷有什么关系?你这副表情什么意思?是不是便秘?要么滚要么打,这么唧唧歪歪怎么做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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