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朗瞥了他一眼,道:“你不用担心我。”
杨彪故作的叹了口气,道:“我有些想念先帝了。”
王朗皱了皱眉,注释都不那么顺畅了。
先帝那个人,贪财好色,宠信奸佞,可以说是一个十足的昏君,
但相比于昏庸的先帝,当今这位明显的野心勃勃,这样一个目的性极为明确的皇帝,对朝臣的要求将十分苛刻。
臣子难当。
……
第二天,王朗上任洛阳令。
他接过任命,认识了洛阳县下的大小官吏,见没有那阴桐,便关起值房,谁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洛阳县衙内,因为阴桐摔玉而去,对王朗自然是议论纷纷。
“这位王县令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啊?会不会因为阴县丞而牵累我们?”
“难说,他可是丞相府的幕僚,整治我们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那怎么办?”
“怕什么,我敢打赌,他这县令,做不了多久!”
“他有丞相做靠山,谁能动得了他?”
“丞相?你以为丞相就能长久?现在,谁不看王公的脸色?”
正窃窃私语,突然间戛然而止。
他们一回头,就看到王朗神色平静的站在不远处。
一众人连忙息声,陪着小心的装作做事,余光一直在王朗身上。
王朗抬头看了眼天色,拿出一张告示,淡淡道:“将这个贴到太学附近,多贴一些。”
一个小吏上前,接过这张笔墨未干的白纸,辨认一番,不由得一惊,道:“县令,这是真的?朝廷真的要从太学招募五百人入仕?”
他刚说完,被人悄悄捅了一下。
这小吏陡然醒悟,连忙道:“是是,小人这就去。”
王朗面无表情,又看了眼天色,转头回到值房。
一众人顿时凑到那小吏边上,看着王朗写好的这张告示。
“五百人,品佚两百石以内,这,是县令?”
“也许是县丞?”
“朝廷是要大规模补缺吗?”
“一边裁,一边补,太荒唐了吧?”
“别说了别说了,快去贴!”
他们簇拥着,一边议论一边复刻,而后带着人,直奔太学。
太学生这几天没睡好,一大早聚齐了起来,有人领头在大声演讲。
“太学,乃是高祖所立,国社之本,岂能裁减太学生!”
“这是奸佞打压异议,阻塞言路!”
“国将不国,我等岂能坐视!”
在一阵阵大声煽动之下,几十个太学生响应,高呼着出了大门,要再次前往太常请愿。
还没走出多久,入眼就是一群洛阳县的差役在四处张贴告示。
“鹰犬!”
他们登时大怒,摩拳擦掌的冲过去,要拿这些差役出气。
但当他们看到告示后,顿时齐齐怔住,而后相互对视。
“五百人,品佚两百!”
“我们要入仕了吗?”
“听我说,听我说,朝廷是裁减冗官、纨绔学生,不是要裁减所有太学生,我们上当了!”
“对对对,我们品学兼优,又是世家子弟,肯定是被遴选之人!”
“不要被一些有心人蛊惑了,他们肯定是早一步得到了消息,要陷害我们对抗朝廷,抢夺我们的官位!”
“刘环,是他!是他带头的!”
“不是我不是我,这一定是奸佞的阴谋!”
“放屁,你肯定早就知道了?你之前还说你同乡在吏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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