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栗也不在乎杨彪的态度,依旧满脸笑容,道:“丞相的话,小人记下了。”
人都抓走了,左栗又环顾了一圈,颇为施施然的离去。
杨彪注视着他的背影,想着刘辩的话,心里越发的不安起来。
等左栗走远,伏完忍不住的上前,与杨彪道:“丞相,这件事,还请你多多转圜。”
看似是鸿都门学内一件不起眼的小事情,但被宫里撞见,而且宫里那位陛下却丝毫不提——狂暴风雨,仿佛就在他们头顶!
杨彪现在比所有人都烦躁不安,听着便冷哼一声,大步离去。
伏完望着他的背影,只得转向司马儁与钟繇。
两人皆是无言,不想沾边。
伏完心里暗叹一口气,强烈的不安感,令他无所适从。
而刘辩这会儿牵着刘愈正在逛街,不时给他买一些吃的,玩的,抬头看着明媚的天色,道:“愈儿,过一阵子就要入冬了,不可以再乱跑了。”
小家伙咬着糕点,含糊的应着。
刘辩知道这个小家伙不省心,想着回去得关他一阵子。
“陛下,”
刘协这会儿上前来,稍稍沉吟,低声道:“陛下,是否该明旨?太常寺下辖鸿都门学、太学,事关年底祭礼,应当早点结案。”
“父皇,”
刘辩还没说话,刘愈忽然抬头,看着刘辩,奶声奶气的道:“你是不是在生气?”
刘辩微笑的低头与他对视,道:“父皇很开心啊,哪里看出父皇生气了?”
刘愈眨了眨眼,盯着刘辩道:“父皇就是在生气。”
刘辩心里莫名的越发恼怒,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笑容更多,道:“嗯,有点。”
“父皇撒谎!”
小家伙不干了,眉头竖起,道:“父皇明明很生气。”
刘辩眉头皱了又皱,心里的闷气难出。
龙椅坐的久了,刘辩越来越发现,他对很多事情力有不逮,哪怕他三令五申,多次巡视,可还是发生了这种事。
而且,水面下,还不知道藏着多少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的龌龊。
“没事,过一会儿就好了。”刘辩笑着与刘愈道。
刘愈嗯了一声,递了一块糕点给刘辩,道:“父皇吃,吃了就不生气了。”
刘辩拿过来,放到嘴里,目光看向前面,心里在思索着这个契机。
刘协不敢说话了,目光看向继续吃着糕点的刘愈,心里暗想:整个大汉朝,就没有人能劝说的了这位皇兄吗?
刘辩带着小家伙,满洛阳的转,想让他玩个尽兴。
另一边,杨彪急匆匆返回丞相府,而王朗早就在等着了。
杨彪顾不得其他,先是大口大口的喝了一壶冷茶,这才瞪着双眼,将鸿都门学的事情,事无巨细的与王朗说了。
尤其是刘辩那几句话,着重说给王朗听。
最后,杨彪看着他,道:“你说,陛下是不是暗示我该致仕了?”
王朗紧拧着眉头,满脸苦思。
随着入仕的时间越来越长,王朗没了旁观者清的从容,身在局中,烦恼充斥着大脑。
他左思右想,还是摇头,道:“朝廷里,没有可以接替你的人选。朱儁,刘虞已经离京,那张温更不可能。如果真的要替换你,至少要先一步充实尚书台,以作铺垫才对。”
杨彪闻言,心里压抑难消,道:“陛下对鸿都门学的事只字不提,反而对我温言安抚,这太奇怪了。”
王朗也知道其中肯定有问题,却想不透彻,道:“我听说,大司马近来身体很不好。”
杨彪一怔,道:“怎么突然提到他了?你说曹孟德?”
王朗一直紧拧着眉头,道:“他还不够资历。我的意思是,陛下或许想要对朝局再次进行变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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