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误会下官了,”丁立生哭丧着脸,一脸委委屈屈,“怎么体恤民情,怎么为民着想,怎么查案破案,下官都是跟着公子才学会的,下官敬佩公子尚来不及,怎会糊弄公子?”
陈韶嘲弄:“既然是我误会了,那就说说,杜忠怀里的那颗青玉棋子是哪里来的吧?”
“公子明察,下官确实不知道。”丁立生哭道,“不过公子放心,下官一定会尽快查清楚。”
“确实不知道?行。”陈韶静静地看他片刻,“既然你们什么也不知道,那我们就来算一算其他账吧。傅九,去将丁家和赵家的证据搬过来!”
借口他们不附庸风雅。
借口张伯山才好此道。
无非就是引她去搜查张伯山的住处。
她相信张伯山的住处一定藏着剩余的棋子。
甚至还藏着其他的犯罪证据。
但骆爷以那几个园子为基础,收集的种种犯罪证据中,并没有张伯山。前期以园子为核心,审讯过的所有人,也未提及过张伯山。那基本可以断定,张伯山与那几个园子案无关。
她来洪源郡,他们给她下毒,无非是害怕他们所犯的罪行曝光。
她问杜忠怀里的青玉棋子,也无非是想多查探一些事关青玉的线索。
既然他们坚持不知道,那也没必要再留着他们了。
即便无人可用,也绝不能用不老实还嘴硬的人。
丁立生硬生生打了个寒战,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着她冰冷的面色,知道不是说假,立刻狠狠地插了一把大腿后,哭嚎着跪行上前,边磕头边喊道:“公子饶命,下官知道错了,那青玉棋子原本是下官高价收来送给张大人新纳小妾的贺礼,不知那杜忠何时盗去了一颗。下官也是公子在问询青玉棋子的来历时,才自觉丢了一颗。下官鬼迷心窍,害怕公子责骂,这才不敢承认,求公子饶命!”
赵鳞看他如此,也有样学样道:“下官可以作证,那青玉棋子确实是他收来打算送给张大人的贺礼。”
陈韶看着两人,嘲讽:“那就说说,剩下的那些棋子现在哪里?”
丁立生指尖收紧,慢慢缩成拳头:“现在,现在张大人的书房。”
陈韶逼问:“为什么会在张大人的书房?”
丁立生张一张嘴,答不上来。
赵鳞也不敢答。
两人沉默着,直到傅九将丁家与赵家的证据搬过来。看着与装着文家、朱家、顾家、范家和戚家证据一模一样的箱子,恐慌瞬间如海浪般朝着丁立生打过来,又跪行着往前走了几步,胆裂魂飞地叫道:“公子,下官知道错了,下官真的知道错了,下官以后一定会听公子的话,求公子,求公子再给下官一次机会。”
砰砰的磕头声,似榔头砸在石板上,只片刻,就有血迹呈现。
赵鳞没有参与过文家、朱家、顾家等被抄家一事,没有太直观的感受,但他足够了解丁立生,看到丁立生如此惊恐万状,也不由栗栗危惧地磕着头,求起了饶。
陈韶不为所动,机会她已经给过了,还不止一次。既然他们不肯把握,那一切后果都该自负。冷沉着脸,陈韶吩咐李天流:“带人去将丁家、赵家围起来,同顾家、范家和戚家一样,未曾犯过死罪,只要愿意检举自咎,过往一切,我都可以不再计较!”
李天流转身去了。
丁立生想要拦,又实在是惧怕他,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肝肠寸断地叫了一声‘公子’后,人便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