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居然知晓锦离是神君,在她印象之中凡间并未有此等人物,那她身上的伤许是他治好的。
少女轻点下颌,随即问:“先生识得老身?”
肖责淡然一笑:“神君恕罪,此为天机就不便告知神君了。”
锦离知晓识趣,问了正事:“是先生救了我和我的同伴。”
“神君英明。”
“那庚渊呢?”
“仙君身负重伤却仍然将神君带到在下的面前,实属不易,而且,仙君仙法卓绝,在下就与他做了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
“希国国运渐衰,但在下不忍看到希国破灭,因此,在下希望仙君能够亲自出征,护我希国短暂平和。”
锦离思索着,看着眼前的临安,确实希国的国运里有吉也有凶。
她卜卦之法不如桑鲤,桑鲤一卦可看生死期限,可她不能。
肖责一挥浮尘,圆桌之上是早就已经煮好的茶。
他作请状。
锦离就坐。
“你为何指引庚渊前去?”
若非有仙法指引,靠着两人受伤的脚程是不能赶到希国国都的。
肖责缓缓开口:“神君见谅,或许是在下与您有缘分。”
“缘分?先生此言何解?”
“神君可知我为何要修习仙法?”
锦离不言,静静地听他说:“我本是天虞山的一只妖,那日落入凡间被仙君所获。不小心掉入梦境之后,我看到了苍生万物的毁灭,看到了悲天悯人的神女,她的诞生,她的消散。后来神女把我送入仙界修习,我与她再无相见。”
锦离听着这个故事,心中是道不清说不明的难受,她摩挲着杯盖,低眸开口问道:“那个神女是我?”
肖责浅浅一笑:“是,或不是。”
这么摸棱两可的回答,让锦离有些捉摸不透。
“那先生的意思是,我也会像那位神女一般,消散六界?”
肖责摇摇头:“后世之机,我看不通,或许还是没能够理解神女赴死的决心,也参不透这世间的渊源。”
“先生既不通,那何必再想。”
“世间之法,不灭不生。神君可否参透?”
她知道作为神女的命运也知道自己原原本本就是属于这苍生的。
她怕死,有时候还在犹豫为什么要牺牲她。
神女之理,她到现在也没能参透明白。
肖责放下茶杯后,望着锦离缓缓开口:“此法我到现在都还没有想通。我既希望神君不要想通,却又不忍这世间陷入悲道。”
锦离一笑,随即抬眸:“如若悲道出现,我会做出选择。”
她起身,“多谢先生救命之恩。您等的人,总会出现的。”
肖责看着她离开,那背影与她一样像,那人挥手告别,并未转身。
一袭轻衣,一人独行。
三日过去了。
锦离每日站在城门上望着远方希望能够看到旗帜,可是整整三日下来还是一无所获,每日在希兰口中听到那些捷报。
众人在欢呼,庆贺喜得一名仙将,可是只有她在担忧他会不会受了重伤,会不会遇到危险。
五日后的城墙上,她终于看到了那高高飘扬的旗帜。
希军大捷而归,希国上下大开城门迎接,锦离站在城墙上,看着少年一袭铠甲,骑着高马,面容冷峻。
他黑了点,也瘦了点。
可是当他停下时,他扫视着人群之中期盼着能够看见他最想看到的身影。
庚渊一回到皇宫内,就赶往希兰的宫殿。
“阿锦。”
锦离执着书的手一紧,她的心也跟着紧了起来,她抬眸微笑:“回来了?”
庚渊见状,沉郁的面庞开始欣喜,露出柔情,他跑向她,将她搂进怀中,一遍一遍地说着:“我想你,我想你。”
锦离放下书,也回搂着他的腰。
“放开!”
希兰高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