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富的两个儿子上门找赵银贵,希望他能伸出援手,让自己父亲少判几年。
但是,赵银贵天天不是腰疼就是腿疼,再不行就来个头疼,总之就是身体不好,要在家静养。
秦大富的两个儿子虽然恨得牙根痒痒,但却一点办法没有,只能消停回家。
以前,他们是大队长的儿子,不管是在村子里还是在其他地方,大伙儿见了他们都笑脸相迎,态度那叫一个热络。
可自从他们父亲出事之后,别说屯子外面的人,就算是屯子里的乡里乡亲,见着他们都是横眉竖眼的,有的更是嘟嘟囔囔地低声咒骂着。
秦大富的两个儿子虽然气得脸红脖子粗,但却没有一点办法。
大飞叔依旧是屯子里的书记,原本是会计的大保叔当了大队长,大飞叔的儿子当了会计。
秦大富的两个儿子心如死灰,知道自己家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值得一提的是,秦淮根吃了花生米之后,秦大永亲自套了牛车把儿子带回来,然后当天晚上喝砒霜也走了。
老头一辈子都是个闷葫芦,死的时候也算是稍微炸了一点。
短短的两个月,秦淮茹送走了自己的母亲、大哥和父亲,回去奔丧的时候,大嫂找到她直接表示要把大儿子送进城里给秦淮茹当儿子。
一来,她一个妇道人家养不起四个孩子,二来秦淮茹身边也就小当一个丫头片子。
至于棒梗,这孩子进了少管所出来之后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呢,她儿子又勤快又孝顺,也是老秦家的骨血,以后肯定会好好孝顺他二姑。
秦淮茹顿时就黑了脸,送走大哥和父亲之后连饭都没吃一口就回了城。
十一月底的时候,以赵家山为首的九个生产大队,终于是完成了十万瓶洋柿子酱订单。
赵银贵的心情难得好起来,立刻带上几个大队长和副大队长往公社找孙书记了。
孙书记听说是洋柿子酱做完了,脸上也露出笑容来,赶紧招呼赵成才给几人倒水。
其他人都有些拘谨,坐在公社会议室的椅子上,脊背挺得直直的,双手放在膝盖上,脸上带着僵硬的笑容。
唯有赵银贵稍微放松一些,不过看得出来他的双腿也微微有点抖,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兴奋。
“书记,经过我们九个生产大队连日来的努力,这十万瓶洋柿子酱已经完成了,您看……”
孙书记端起桌子上热气腾腾的搪瓷缸子喝了一口水:
“嗯,这个事情我知道了,我会通知城里的工厂,让他们派运输队过来拉货。”
赵银贵等人闻言,脸上顿时露出喜意来:
“那这个钱……”
几个大队长、副大队长听着赵银贵问这话,脸上全都露出一抹希冀来。
他们这两个月忙前忙后的不说,还倒贴了不少,可不就是为了这么一天吗?
孙书记脸上笑容不变:
“这个价钱,工厂的领导前些日子找过我,表示他们厂子今年的效益不好,实在是拨不出太多的钱来。”
“所以,他希望能不能再优惠一点?”
赵银贵等人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僵住了。
此时此刻,他们的脑子里全都想起了易云平的那两个问题:
你们不收定金,就不怕洋柿子酱做好了,人家不要了?
你们不收定金,就不怕洋柿子酱做好了,人家刻意压价?
如今,洋柿子酱真的做好了,孙书记还真压价了!
至于说什么城里的厂子效益不好之类的借口,所有人都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个借口而已。
城里的厂子要是真的效益不好,也就不会找他们订洋柿子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