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就见下午的最后一点阳光落在易云平手腕上,一道光折射在他的眼镜上。
三大爷的目光再次落在易云平的手腕上,说话的语气都有点酸了:
“哎吆,这连手表都有了?可是过了年要说对象了?”
易云平也不藏着掖着,干脆抬起手腕让三大爷看个够,一边笑着回应:
“主要是我婶子觉得没个手表不知道时间不方便,我这年纪谈对象还小呢。”
三大爷不愧是人民教师,见多识广,一见易云平手腕上的手表就认出是“梅花”牌,当即说道:
“我要没看错,这是梅花牌吧?这牌子的腕表可值不少钱呢!”
易云平也跟着恭维了一句:“三大爷不愧是咱院子里的读书人,这眼界就是比一般人强。不过不是新的,在信托商店买的。”
三大爷眼里的羡慕已经要流出来了,听易云平说不是新的,又盯着仔细看了几次,这才缓缓开口:
“这表看着挺好,这品相的就算不是新的,戴在手上估计得六七十块钱吧?”
易云平再次点头吹捧:“三大爷,真不愧是您,我以后有了孩子就拿您当榜样激励他,贫富不说,起码见识广,眼界宽,走到哪儿都是个明白人。”
三大爷对于易云平的吹捧显然很受用,笑着客气了两句,易云平这才和一大妈进了中院。
不过,一大妈给易云平买了一件呢子大衣,一块手表的消息瞬间传遍整个院子,据说两样加起来小一百块钱呢。
贾章氏这会儿正围着锅灶转,一听一大妈竟然给易云平那小兔崽子花了一百多块钱,顿时捂着胸口感觉心脏疼就跟针扎似的。
他们家东旭认了那老东西当师父也有几年了,可从来没得过那些好东西。
要是没有那小兔崽子,易忠海那老东西挣的钱可全都是他们老贾家的。
后院,刘光福和刘光天兄弟正叫喊着穿过垂花门往中院跑,身后是二大爷刘海忠的咆哮怒骂声。
原来,二大爷今天身体不舒服,提前请假回家,结果发现两个儿子大白天的不出去找点儿活干,竟然在家睡大觉,顿时气得火冒三丈,直接拿着鸡毛掸子来了一出父慈子孝。
兄弟两个刚刚跑到中院,就看见穿着毛领子呢子大衣的易云平跟在一大妈后面往屋子里走。
看着人家身上的新衣服,再看看自己身上这不合身还薄得就跟擦屁股纸一样的棉袄,兄弟两个顿时感觉心塞得厉害。
刘光福毕竟比弟弟大,脑子里想到昨天晚上在大门口遇到易云平的场景,顿时眼珠子一转,脸上也多了几分笑容:
“云平哥,这是买新衣服了?”
刘光天虽然不知道二哥突然抽什么风,对易云平这么客气,不过他也跟着朝易云平露出笑脸,点头打招呼。
易云平也不端着,笑着朝兄弟两个打招呼:
“光福,光天,这眼瞅着吃饭了,你们还出去啊?”
兄弟两个尴尬一笑,刘光福笑着开口:“这不上外头看看能不能找点事情做,在家闲着也是闲着。”
“地儿,还得是你们兄弟,以后有空了我也跟着你们兄弟出去耍耍。”
易云平自然也听到后院二大爷的“父慈子孝”咆哮声,不过也权当没听见。
主要是,他突然觉得,眼前这兄弟俩个似乎有点用处。不过,也不着急在这一时半会儿,先观察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