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有什么危险?”雀儿担忧。
我轻轻揉着心口,冷笑一声,“我如今怕什么危险!”
爹爹死讯传来的那一刻,我突然有了一种大彻大悟的万念俱灰感,曾经胆战心惊害怕的事情,战战兢兢逃避的东西,摇摆不定的胆怯,瞬间荡然无存!我好像那一刹那间,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杀不死我的,都将使我强大。
突然就无所畏惧了。
“这么好的机会,不去气气他,我会瞧不起自己。”我将送来的那些东西一推,“这些东西,你拿去给我婶娘和其他旧相识分一分。”
我从衣柜里翻出一身素白的衣裙,将长发编成了两条麻花辫垂在胸前,将外层的黑发覆盖在里层白发上,又戴了朵白色笑靥花发夹遮住头顶一侧局部的白发根。
择了一双黑皮鞋。
“那个军官说,让您别丢份儿。”雀儿低声提醒,“言下之意是,让您好好收拾收拾自己,别丢脸。小姐,那些送来的昂贵衣服,您要不要……”
“管他呢。”我涂抹了一层淡淡的润唇膏,“我穿什么他看什么,管不着。”
“快过年了,您这一身白……不吉利。”雀儿提醒。
我说,“宁乾洲受着。”
雀儿低声,“你为星野和拏云想想,都是宁家人,您这身打扮会不会给孩子招不吉利?”
我轻轻蹙眉,思量一瞬,将鬓边白色笑靥花发卡换成了淡粉色。
“星野和拏云呢?”我问。
“婶娘带去上外语课去了。”雀儿说,“今儿个,那个戴眼镜的老阿姨又来看孩子了,她是宁乾洲的姨妈,也就是宁乾洲的母亲的妹妹,小时候带过宁乾洲。”
“随她去吧。”
将润唇膏随手丢在桌子上,我也算是看明白了,生生死死自有命数。若是竭尽所能去救旁人,对方还是难逃一死,那是他的命数。
跟我毫无关系。
我没必要将别人的生死宿命,怪罪在自己身上。
他生,生。她死,死。
皆是注定。
悟透这一点,真的无所畏惧了。
我往东院的暖阁走去,士兵护送。越靠近暖阁,越能听见那厢管乐声,宁乾洲还挺有雅兴的。
他倒是大仇得报,得偿所愿了。
那我呢?
我这满满当当的仇怨,该找谁排解呢?
来到暖阁厅堂,便见一屋子的高官显贵列座两旁,贵宾座次的位置上,坐了好几个洋人,看样子,都不是一个国家的。
如今,国内强盛的宁/靳/彦三军鼎立的局面逐渐瓦解,看似三军依然存在对垒关系,实则已经名存实亡,仅剩下宁派一军独大。靳派在靳安死后,疲软无力。彦派被打的军心涣散,呈现一盘散沙的局面。
不足为惧了。
剩下的各地小军阀纷纷归投宁派,以宁派马首是瞻。
各国洋人见形势不对,便跑来拉拢宁乾洲,若是能跟宁乾洲达成共识,将他培养成新一任傀儡政权,那便是不废一兵一卒摘了宁派胜利的果实,真正意义上控制了国内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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