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辩白像是糊弄傻子,把纪凌修气笑了,“是吗?微宝儿。”
“是的。”我坚持,“只要你不在插手平京内部的事情,他就不追究我们犯的错。”
“你信吗?”他淡淡笑出声,“我认识的宁乾洲不是这样的。”
“那是你认识的。”我说,“他是我哥,我跟他一个娘亲。一家人自是好说话。”
“你那个娘亲……”他欲言又止,细细观察我的表情,似是没忍心说。
便话锋一转,“宁乾洲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我立时反驳,“你可以再离谱一点吗?”
“你给他打一通电话,他就不抓我了。”纪凌修挑眉,“你去一趟他办公室,他就要放我走,你是他什么人?你对他有多重要?”
“我是他妹妹。”我用纸巾抹了把嘴,往客厅走去,不敢看他的眼睛,“一家人自是重要。”
他继续说,“他带你看龙灯,让你骑在他肩膀上。还为了你,把龙灯节的节花换成了笑靥花哎。”
他阴阳怪气酸我。
我不理他,看着满桌子佳肴我吃不下,只喝了点温热的白粥,纪凌修真的很细心,晌午发现我反胃,晚上便准备了白粥……
“你跟冯天娇她们打架,宁乾洲为你撑腰。”纪凌修喋喋不休翻旧账,“给你买糖人儿,带你看戏,隔三差五给你送礼物,还喊你去府上打牌。”
他翻的这些旧账,我一句也没法解释,本就是无稽之谈,他偏要往感情上扯。
我看出来了,纪凌修这醋坛子又开始找事了。
喝完粥,我自顾自洗了自己的碗,不停给自己找事做,掩饰自己的心虚。
他没完没了,“你那时候在宁府住了一夜,下那么大雨,我在府外等了一夜,大半夜,你还跟他一起出去快活。”
“不止呢。”我终于忍不住怼了他一句,“他还把我挂城门上放火烧呢!引我爹爹出来枪毙了,我差点被折磨死在牢里呢。”
纪凌修忽然闭上了嘴。
“明眼人都看出来了,他是利用我。”我说,“你钻什么牛角尖呢?”
“他自始至终力保你。”纪凌修说,“你看不出来么?将汉奸之女留在身边,你晓得他力排众议顶着怎样的压力吗?虽说给了你一顶大义灭亲的爱国帽子,但他依然承担着舆论风险,为什么。”
因为我爹爹没死,他将我留在身边,只是为了引他出来!
这句话我没说,自顾自收拾行李。
我去哪儿,他就跟到哪儿,将旧账都翻烂了,我就是不理他。
全然没办法解释的事情,让我怎么解释。
“你跟他有事。”纪凌修一针见血。
我吓的立时反驳,白着脸斥责,“他杀了我爹爹!”
“真杀吗?”纪凌修不依不饶。
他可能知道我爹爹还活着。
当初宁乾洲为了救我,瞒天过海说是击毙了我爹爹。
我佯装不知,胡编,“真杀。”
纪凌修说,“既然有杀父之仇,你还留在他身边做什么?看上他了?宁乾洲在女人堆里可是相当受欢迎。你是不是喜欢他那张脸啊。”
他又酸又呛。
我极力解释,“留在他身边,当然是为了活命,也为了复仇!”
“你怎么复仇的。”纪凌修咄咄逼人,“跟他扮演兄妹情深的戏码?不是他的童养媳吗?宁乾洲那种人有闲心跟你玩这么无聊的游戏?”
这句话把我呛住了,很显然,我跟宁乾洲经历的一切都被他翻了出来,原来他全部耿耿于怀,从未释怀过。
连“童养媳”这件八卦都没放过。
我泡了脚,闷声上床休息。
他站在床边看着我,“施微。”
我不理。
他沉默好一会儿,冒出一句,“你到底还爱不爱我了。”
我用被子闷住头,跟他住在一起这一个多月,这句“爱不爱”他问了无数遍,无论回答他多少遍,他都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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